“哼……” 毒素对蛊王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在小家伙刚落到五皇子身上时，柳云笙控制不住地生出了一阵战栗。 她强行握住拳头，不断深呼吸，这才把那股悸动勉强压下来。 “你怎么了？” 不过可惜的是，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反应，但还是被慕夜溟给发现了，他不着痕迹地按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柳云笙身体猛然一僵，感觉到慕夜溟的关心，微微垂下眸子，声音故作轻松，“没事，我只是被小家伙吓了一跳，它好久没有这么活跃了。” 她弯起唇角，试图将惨白的脸色掩盖起来，不让慕夜溟看到。 小家伙越活跃，对她的影响越大，现在看着五皇子身上的血迹，她竟然有些蠢蠢欲动。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蛊王越强大，她的忍耐力就会变得越低。 她心里盘算着，视线一动不动定在蛊王身上，小家伙具有天生的优势，对付毒之一类的东西十分轻松。 它趴伏在五皇子身上时，身上白皙如莹玉般的皮肤极快地闪过一道红光，像是吸收到大补之物一般，即使隔了这么远，柳云笙都能感觉得到它欢快的情绪。 柳云笙强忍住把它带回来的冲动，用力抿着唇，目光随即移向了床上躺着的五皇子身上。 在把他的伤口缝合好之后，他的心跳已经缓和了许多，随着蛊王钻入他的身体，将毒素全部吸食干净，他原本已经变得青黑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过来。 “应该没有问题了。” 她静静地等待着蛊王回到自己的手上，看着呼吸已经变得平稳的五皇子，柳云笙额头上滴落下了冷汗。 为了找出蛊王到底对她有什么影响，这段日子，柳云笙特意反其道而行之，将它放置在了自己的身边。 期间，造成的影响确实不如之前厉害，可是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联系好像变得更深了。 如果刚开始，她只能偶尔感受到蛊王的情绪，那么现在，她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向它发出命令。 到了这一步，他们不需要多余的交流，只要她一个想法，蛊王便可以自动领会。 柳云笙从来没有想到，蛊物竟然可以如此神奇，难不成它真的通了人性？ 怔怔地看着在自己手掌乖乖不动的蛊王，柳云笙深吸一口气，收敛了复杂的心思，看向了慕夜溟，“毒也已经解开了，他只需要休息几天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事实上，为五皇子缝合伤口这样的手术过程并不复杂，甚至唯一一步堪称危险的解毒，都是蛊王出马，根本没有用到柳云笙帮忙。 可纵使如此，她此刻的状态，却比接连做了几个时辰的大手术还要更差。 她的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像是累了很久一般，而更诡异的是，与苍白的脸颊不同，她的嘴唇却极为殷红，仿佛刚刚喝了血一样，衬得她美艳的五官，柔弱却又带着一丝侵略性。 慕夜溟根本没有听她在说什么，黑眸静静地盯着她的面部表情，良久，这才开口，“你有些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慕夜溟对她的关心程度，本来早就应该发现了，可是柳云笙隐藏得很好，在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后，刻意减少了与慕夜溟的接触，因此直到现在，他才堪堪发现了一丝端倪。 感受着他锐利的眼神，柳与笙心下一沉，瞳孔紧紧一缩，表情却依旧平静。 她将蛊王捧到他的面前，有些无奈，“我不是说过了嘛，蛊王跟我建立起了联系，只是现在我还没有适应过来，所以它兴奋的时候稍微会对我有些影响。” 柳云笙知道自己骗不过慕夜溟，所以她的这句话，七分真，三分假。 蛊王一事非同小可，若是他知道了这小家伙竟然有如此大的副作用，恐怕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再继续养下去的。 可柳云笙却不想就这么放弃。 首先，蛊王在吸食了她的血液之后，隐隐已经跟她有融合之势，尽管还没有到本命蛊那么严重的地步，可强行分割开，对她的影响只怕不会小。 更何况，蛊王号称克制天下万毒，而事实上，经过几次实践过后，它也确实有这个本事。 既然如此，这一次值得赌。 顷刻间下了决定之后，柳云笙笑了笑，温柔地看向了慕夜溟。 “苗疆人为了炼制本命蛊，尚且需要数十年的苦功，如今我什么都不做，却得到了一只蛊王，受到一些小小的影响不足为惧，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慕夜溟实在敏锐，即使她再三补充，可他依旧一言不发，眼神沉沉地盯着她，直把柳云笙看得提心吊胆。 正当她提息屏气，忍不住想要低头躲避他锐利的视线之时，这才听到了他低沉的声音，“真的没事？” 仅仅几个字，却让柳云笙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机会了，因此只能强笑着抬头，“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看它安静下来，我不就没事了吗？” 这两天来，柳云笙已经调节得很好，即使心脏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频率，在飞快地跳动，可是表面上，她却依旧一如往昔，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见此，慕夜溟睫毛微颤，却到底还是从她的身上移开了目光，“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出去禀告皇上，他也能放下心来。” 他看似轻飘飘地将事情揭了过去，可是只有柳云笙知道，自己此刻的手被握得有多紧。 可她不能露出一丝异样来，因此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直到慕夜溟转身的那一刻，这才猛地皱起了眉头，强行压制了从胸口翻涌而上的血气。 蛊王太过强大，而她的实力却又极为弱小，一旦出现，主人压不过灵蛊的情况，便会受到反噬，每次蛊王吸食毒液，就是对自身实力的一次加强。 低头望着手中比往常活跃了许多的蛊王，柳云笙眼里微微露出了一抹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