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确实嫌疑极大，可柳云笙却还有另外一个疑问。 “但他为什么盯上了五皇子，就算他现在有极大的可能继位储君，可皇上还没有透漏出想法，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诚然，现在五皇子已经成了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可毕竟他刚刚崭露头角，根基还不稳，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反倒是三皇子，如今已经彻底失势，还冒这么大的险确实不符合常理。 起码付出与回报得不到正比。 好歹三皇子也是在官场上沉浮这么多年的人，柳云笙不相信他想不明白这件事。 可听到她的疑惑，慕夜溟却并不觉得奇怪，“这并不难猜，三皇子与五皇子也算是有过一段恩怨。” “嗯？” 对于这种皇家秘事柳云笙倒是很有兴趣，来了京城这么久，她还真没有几个相熟的人，因此对这些八卦并不了解。 看着她猛然好奇起来的表情，慕夜溟无奈地摇摇头，轻声为她解释。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秘密，三皇子的母妃先前在宫中十分得宠，可在端妃进宫之后逐渐失宠，也是那时候起，两人结下了仇怨。” “端妃。” 柳云笙低声呢喃着，对于这个名字倒并不陌生。 虽然她没有见过那位曾经宠冠六宫的宠妃，但是却从不少人口中听过她的事迹。 毕竟这可是除了秦贵妃外，获宠时间最长的一位妃子，还有很多人猜测，如果端妃不是在秦贵妃进宫之前，便不幸丧命，恐怕贵妃的位置也轮不到她来坐。 原本这人去世多年，早已经遗忘在人们的记忆中，可随着五皇子再度得宠，他的生母便又被提及起来。 “可这跟五皇子又有什么关系？他出生时，端妃娘娘不是去世了吗？” 就算三皇子母子再恨端妃，可是已经五皇子那时候才是个刚刚出生的婴儿，又怎么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 见她还没有想清楚事情的关键，慕夜溟低声提醒，“端妃一向身体康健，孕中胎像也是极为平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又怎么可能难产呢？”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瞬间让柳云笙毛骨悚然起来。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不敢置信，“你是说，端妃难产一事是三皇子母妃下得手？” “不确定。” 慕夜溟摇摇头，清隽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凝重，“只是几年前，我在查一桩宫闱旧事之时，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年来，五皇子之所以在宫中没有存在感，全部都是因为三皇子在明里暗里地打压他。” 这本来并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 毕竟当时三皇子的权势如日中天，有徐丞相做老师，朝中不管是谁都会给他几分面子，简直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只是对一个毫无权势，不受宠爱的皇子出手，也不会有人责怪他。 可这就是令人奇怪的一点，那时五皇子根本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按理来说，他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打压对方。 慕夜溟好奇之下，便去派人查探了一番，没想到牵扯出了十几年前那桩秘事。 当时，端妃死得蹊跷，可是没有足够的证据，羽仁宗也只能将相关的一干人等处置了，并命人封了未央宫。 慕夜溟不知道皇上对端妃到底存了几分感情，可他至今没有忘记，在失去端妃之后，皇上着实颓废了很久。 于是记挂之下，他派人护住了五皇子。 原本他已经把这件事忘在脑后，直到前几日，再见到五皇子时，才想起来他的身边还有自己的暗卫。 他本想着，有了皇上的庇佑，五皇子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可没想到，刚把暗卫撤回来几天，便出了事情。 想到这儿，慕夜溟的脸色再度阴沉了几分，显然对于这件超出掌握范围的事情，很是不满意。 不过柳云笙并不知道他的想法，此刻她还处在震惊中。 谁能想到，一次突如其来的刺杀，竟然能牵扯到那么久远的事情。 一时间，她有些无所适从，沉默了很久，这才试探开口，“所以你要去查他？” “他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让莫翎派人去暗中监视他，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也可以及时有所应对。” 此刻的北羽看似平静，但是朝堂的大臣们刚刚上任，一切百废待兴，慕夜溟绝不允许在这个关头出现什么变故。 “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眼见他已经有了决断，柳云笙点点头，低声询问。 而慕夜溟像是被提醒了一般，漆黑的眸中闪过一道冷光，“这次可能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 望着他严肃的表情，柳云笙也不自觉地沉下了表情。 很快，她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 此刻的北羽正处于秋天，正是菊花绽放的季节，走在御花园中，看着周围各色争奇斗艳的花瓣，她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柳云笙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再次进宫竟是这样的场景。 昔日景未变，可是宫中的人却已经经过了一次大换血。 而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别人，正是为了这宫中的新贵——五皇子。 五皇子刚刚成年，之前因为不受关注，并没有出宫建府的机会。 因此在他出事的第一时间，羽仁宗召集了宫中所有的御医前来会诊，但是事不遂人愿，这次对方是下了死手的，两个刺客配合默契，一击之下竟直直地朝着五皇子的死穴而去。 猝不及防下，心口中了一刀的五皇子当场陷入了昏迷，可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令人绝望的是，那刀上涂抹了剧毒。 羽仁宗在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大发雷霆，血洗了整个后宫，可这却依旧救不了五皇子。 眼看着众太医束手无策，五皇子马上就要没救了，无奈之下，凌王爷想到了在府中的柳云笙，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看着慕夜溟身穿侍卫服跟在自己身边，她有些无奈，“你若是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大可不必进来，何必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