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莫雨前来禀报医馆伙计由华的行踪。 果然不出所料，由华和别家医馆有来往。 “可查清是哪家医馆？” “回世子妃，是厉家的。” “厉家？” 柳云笙若有所思，小声重复着。 这厉家医馆在京城已经盛行许久，也算是有名的医馆，没想到会做出这种勾当。 “我知道了，你继续派人盯紧他。” “是，世子妃。” 午时三刻，柳云笙进了书房翻阅古籍，为研制新药做准备。 翻阅着古籍，清风徐徐，从窗户吹进来。她眨了眨眼睛，略有些干涩。 没一会儿，柳云笙疲倦的趴在书案上进入梦乡，手中还紧攥着那本古籍。 慕夜溟前往书房，看见熟睡的柳云笙，眼里有些心疼，放轻了脚步上前，将她手中的书籍抽走。 “怎么在这就睡着，也不怕着凉。” 慕夜溟小声责怪着，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横抱起来，送回房间，替她盖好被褥后，才回书房处理事宜。 连日来的疲倦，柳云笙睡了几个时辰才醒来。 朦胧的眼睛往窗外看去，已经天昏地暗，太阳一早沉没在地平线下，整个大地被黑暗笼罩着。 柳云笙瞥了一眼，才发现自己在房间里，不由有些迷惑。 “碧语。” 门外的人听见动静，匆匆上前。 “世子妃，你醒了。” “是谁将我送回房的？”柳云笙边穿着鞋袜边问道。 “是世子。” 柳云笙揉了揉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在碧语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前往书房。 书房内，慕夜溟正吩咐着莫翎什么，似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一条黑线。 柳云笙提起裙角上前，莫翎微微躬身行礼，从她身侧擦肩而过。 慕夜溟抬眸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今日的书尚未看完。” 慕夜溟将那本古籍递过给她，继续研究边关的地形图，理清如今形势。 柳云笙瞥了一眼，没有打扰继续翻阅着古籍。 是夜，二人心情皆是十分凝重，慕夜溟不说，柳云笙也不多问，二人默契地缄默着，相拥而眠。 第二日一早，柳云笙起身赶往医馆。 主仆二人到了后堂，管事唤上医馆的伙计聚集在后堂，听候安排。 “今日，我会从你们当中选两人与我一起研制新的药方。” 柳云笙故意看了一眼由华，随后才抬起手来，凝眸思考着，抬手点了两个人。 “就你们二人吧。” “是，大小姐。” 由华和右侧的伙计被点到，眼底眉梢都透着别样的喜悦，随后两人退到了一侧，其他伙计略有些惆怅，随管事回到了前堂。 “你们二人稍后按着这方子上的比例抓药材，这些都是研制新药所需，比例稍有不慎就会失败，可都明白？” “明白。” 二人异口同声地应着，拿着药方前去抓药。 柳云笙一直观察着，发现由华盯着药方，嘴唇一张一合在呢喃着什么。 随后的研制，柳云笙独自一人完成，两个伙计留在外面，她却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在自己抬眸时瞬间收敛。 柳云笙当做没看到般，继续专注着手中的事情。 一直到下午，新药才研制成功。 柳云笙当着众人宣布，“明日将新药上市，按照以往的销售方式。” 众人离开后，柳云笙特意留下管事 “新药推迟一日上市。” “推迟一日？”管事愣了一下，但又立刻明白她的用意，“是的，大小姐。” 翌日清晨，到了开张的时辰，柳云笙提前到了医馆对面的茶楼，观察着医馆的一举一动。 不出所料，厉家的医馆也开张了，几个伙计上前吆喝着，都是售卖新药的消息。 许多百姓一涌而上，都想一睹为快。 不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莫雨双手握剑，微低下头。 “如何？” “世子妃英明，京城厉家的各大医馆都在售卖新药，势头很大。” 柳云笙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艳的笑容，凝眸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厉家医馆，相较于自己的医馆，的确热闹非凡。 “由华如何？” “昨夜派去跟踪的人来报，他悄悄进了厉府，出来时腰间系了两个沉甸甸的袋子，想必装的全是银两。”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柳云笙带着碧语进了医馆，管事迎上来，“大小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晚一日售卖。” “由华呢？” 管事拿来一个簿子，“由华……他说昨夜得了风寒，今日在家歇息。” “那厉家医馆呢？”柳云笙冷笑一声，“看来的有人妒忌我们医馆的生意，才派人来搅局。” 管事不是愚笨之人，立刻明白了其中关系，“是我用人不善，还请大小姐恕罪。” “与你无关，你先下去，继续盯着厉家医馆的动静。” 管事抹了抹额间的冷汗，柳云笙却并未在意，摆了摆手。 当日，厉家医馆赚得盆满钵满，冉竹医馆内的伙计都不明白柳云笙这么做的缘由，看在眼里，分外眼红。 第二日，管事急匆匆到了王府，大口喘着粗气，柳云笙看着他，似乎并不意外。 “发生何事？” “厉……厉家医馆医死了人，那家人在闹着，世子妃可随我去看看？” 柳云笙从腰间拿出一方帕子，系在面上，随管事一同赶往。 远远就见厉家医馆被围的水泄不通。 “还我儿命……” 凄厉的哭声惊得耳膜都快被震破，柳云笙轻掩着耳朵，加快脚步上前。片刻，一个光膀的壮汉，抄起家伙把医馆的牌匾砸得稀巴烂。 巨大的力道人围观的百姓都退后几步，以免伤及自身。 “具体发生何事？”柳云笙问了身边的一名老者。 “听闻那孩子昨日从他们医馆买了新药，回家服用后就神志不清，口吐白沫。今日一早起来探了鼻息，已经没气了。” 老者有些惋惜的说着，“这孙家养个孩子不容易，竟然落得如此结局。” 那名壮汉挥霍着拳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门口处一个妇人抱着死气沉沉的孩子，眼泪啪啪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