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几十年后的行情来看,用一块手表换它,确实是余乐阳占了大便宜。
可是现在不是几十年后。
田小顺拿去跟别人换,顶多换回几斤米面,解一时之急。
田小顺现在只要勤奋一点,多跑几趟,赚到一两百不成问题,这样一来,他们祖孙一两年的生活费就不用愁了。
田小顺的勤奋,超乎了余乐阳的预料。
当天她就返回拿了两货次,共计三块手表。
第一次不知道他们的住处,就顺着他们吃饭的饭店,一间招待所一间招待所的问过来。
一路问了三四家招待所,才终于碰上出去打包晚饭的余乐阳和江冬冬。
第二次是夜里八点多,一张小脸在寒风中冻得通红,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敲门。
才过去半天时间,田小顺连本带利就有了一百八十块资产。
次日一早,余乐阳他们刚准备出门,就碰上等在楼下的田小顺。
田小顺看见他们立即蹦了起来,殷勤的道:“余姐,早上好啊。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带了包子过来。”
说着,她就把一只饭盒塞到余乐阳面前。
饭盒里满满当当,把盖子都顶开了。
知道田小顺家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收她买的食物,婉拒了。
这一次,田小顺一共拿了三块手表,她喜气洋洋的说,自己昨晚预售出去两块。
将货批给她后,余乐阳他们自己也出发去摆摊了。
还是在上次那个菜市场摆摊,他们还在支棱小摊,就有老客户认出了他们。
妇女同志看着鹤立鸡群的魏柏,笑颜逐开:“哎呦,小伙子是你们啊,这次你们卖什么?上次那种不要票的手表还有吗?”
“有的,我们还是卖手表,婶婶您还要再买吗?这次要几块?”魏柏面无表情的抬揽客人,看着冷冰冰的,但他说话就是有一种让人全神贯注倾听的魔力。
“哎呦,我上次就被你们掏空口袋了,哪里还有钱买哟,不过我有个侄女想买一块,她就住在这市场后面不远,你等着我给你叫人去。”妇女同志说完就掂着空空的菜篮子走了。
没用到十五分钟,妇女同志就领来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个子娇小的女同志。
妇女同志让魏柏帮小姑娘挑手表。
魏柏帮她们挑好手表,又讲解调时和上发条怎么操作。
妇女同志时不时在小姑娘耳边说几句。
小姑娘娇嗔的推了妇女同志一下,不敢抬头看魏柏。
妇女同志笑盈盈的看着魏柏,突然问道:“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有对象了没?要不要婶婶给你介绍一个?”
说着,她还推了身边的小姑娘一下,示意她有点反应。
小姑娘鼓起勇气,脸颊红朴朴的看着魏柏。
这意思很明白了。
妇女同志想把身边的小姑娘介绍给魏柏。
魏柏愣了一下,头一次遇见这么直白热情的婶婶,整个人都卡壳了。
他沉默了零点一秒,目光从妇女同志和小姑娘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招呼客人的余乐阳身上,眼神瞬间变得含情脉脉起来。
他什么话都没说,但眼神已经表达了一切。
妇女同志表情尴尬,丢死人了,挖墙角挖到正主面前来了。
小姑娘也脸色一白,连忙付完钱,窘迫的拉着妇女同志匆匆离开。
生意一开始比较冷淡。
直到一些老客户发现他们又在的摆摊,奔走相告叫来有需求的亲朋好友。
上午九点多,小小的摊位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大部分是过来凑热闹的,小部分是真正买东西的。
余乐阳他们忙着招呼客人,脑袋被吵得嗡嗡作响。完全没注意到,一个带眼镜的男人,在人群外围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冷笑,便匆匆离开,直奔派出所而去。
半个小时后,突然听见人群外有人嚷嚷:“快跑啊!公安来了!来抓投机倒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