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看着石棉棉手里的糖果：“我帮你按腿，你就给我糖？” 石棉棉：“对，三颗糖，全给你。” 瑶瑶皱起小鼻子：“按腿才给三颗糖，大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这么小气？我们大队食品厂的临时工，一天都有两三块钱呢……” 说着，瑶瑶指了指石棉棉手里的三颗糖，又竖起一根手指。 “一毛钱加三颗糖？”石棉棉觉得价格还算公道。 瑶瑶嘟起小嘴：“大姐姐，我长得这么可爱给你按腿，你竟然只给一毛钱，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起码也要一块吧！” 石棉棉的腿又酸又胀，再不按按，恐怕要废了。 “……好，一块就一块。” 瑶瑶笑着伸出小手：“一手交钱，一手交活。” 石棉棉服了这个小丫头，明明才丁点大，生意经却一套一套的。 石棉棉干脆利落的付了钱，瑶瑶也尽职尽责。 把糖果分给小伙伴后，就搬着她专属小椅子，坐在石棉棉跟前，给她按腿。 石棉棉舒服的眯起眼睛。 小破孩虽然力气小了点，但聊胜于无。 腿上按一按，真的舒服好多！ 瑶瑶一边按一边吹石棉棉的彩虹屁：“漂亮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有钱，真的好像地主家的大小姐哦！” 平时和外婆出去割兔儿草，同路的奶奶就会说地主家的大小姐，不仅有肉吃，有漂亮衣服穿，还喜欢让人给他们捶肩捶腿。 正喝着水的石棉棉：“噗……” 一口水全喷在瑶瑶脸上。 瑶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香香连忙上去安慰。 余乐阳忍笑忍得肚子疼。 吃过晚饭，余乐阳把首都带回来的礼物，分给大家。 柳叶是两瓶雪花膏，钱老太是一块布料，余老二和魏柏一人一支钢笔，香香和瑶瑶是一对头花，三娃和小福一人一只彩色风车。 虽然石棉棉不是余家人，但也不能单独把她落下。 余乐阳就送了一个自己做的发圈给她。 余家这边其乐融融，养蚕交流小组的人也吃过晚饭，杨建国带着大家出门散步。 他们边走边看，很快就来到晒坝。 不远处的黄桷树下，稀稀疏疏的坐了十来个人，他们一边乘凉，一边聊闲天。 有人忧心忡忡的说：“你们说，食品厂的事，能顺利解决吗？” “余乐阳不是回来了吗？她机灵着呢，又认识那么多大人物，这种小事，肯定能解决的。” “我看难，今天我去县城买东西，好家伙，到处贴着大字报，吓死个人了。” “前几年，多少当官的被打下来，大家还是别抱什么希望了。” “唉……也不知道咱们过年能分到多少钱。” “我听说，这两个月厂里赚了好几千块，到时候每家起码能分几十块，够你娶媳妇的了……” 这边七嘴八舌的说着。 晒坝离这边有点距离，杨建国只能隐约听见‘食品厂’和‘余乐阳’的字眼。 杨建国微微一笑，带着大家走了过去：“老乡，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树下那些人倏地住了嘴，一个个眼神戒备的看着杨建国。 昨天李胜利和林富生，挨家挨户上门打过招呼。 大队要来一批外地人，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跟外地人说些不该说的。 特别是‘食品厂’的事。 当时李胜利特别严肃：“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在外面胡说八道，食品厂年底的分红，就一分都别想拿到。” 事关钱财，没人会傻到以身试法。 没人理会杨建国，气氛十分尴尬。 杨建国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看他们神情慌张，就知道这些人在故意隐瞒什么。 是关于那个‘食品厂’，还是‘余乐阳’？ 一个大妈干笑着打圆场：“……没什么，就是家长理短的随便说说。你们是来这边学习养蚕技术的人吧！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外地人！我们这种边乡下地方，条件有限，你们要是有哪里不习惯，还要克服一下。” 其他人都说着客套话。 杨建国放下平时端着的架子，热络的同那个大妈聊起来：“那也是托小余技术员的福，多亏她养出优等茧，我们才有机会来这边学习……” 大妈见他夸余乐阳，这个话她能接！ 于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不是。余乐阳虽然不是我们大队唯一的高中生，却是最能干的。她不仅养蚕养得好，就连食……”品厂也做得有模有样。 大妈身边的人捅了她一下。 大妈连忙住了嘴。 杨建国一脸好奇：“就连什么？” 大妈干笑两声：“就连我们都佩服得很。” 杨建国呵呵一笑：“可不是！别说你们，就连我也很佩服这个小姑娘。就拿这次交流会来说吧，小余同志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杨建国就把余乐阳在首都的事，绘声绘色的说给大家听。 杨建国一边说，目光一边打量着众人。 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唯独一个女同志，在听见余乐阳的名字时，眼里闪过愤怒和不甘。 发现他看过去，女同志又连忙低下头，掩饰过去。 看来，这个女人和余乐阳不对付。 杨建国微微勾唇，就拿她当突破口好了！ 锁定目标后，杨建国又态度亲和的聊了一会儿，才和队员离开。 杨建国一走，金铃妈也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回家去了。 金铃妈心里发慌。 刚才她听见那人夸余乐阳，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表现出恨意，好像被那个男人看见了。 他和余乐阳关系很好的样子，不会去告密吧！ 余乐阳性格歹毒，要是知道自己恨她，她会不会对付自己？ 她倒是不怕余乐阳报复，她担心女儿金铃。 金铃现在委屈求全，在她手下做事，要是她把气撒在金铃身上…… 她想把事情告诉金铃，可金铃一向偏帮余乐阳，说不定会反过来埋怨自己。 犹豫不决间，一夜就过去了。 金铃忐忑不安，直到第二天傍晚，她背着背篓去竹林捡柴。 她刚进入竹林，就被杨建国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