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阳挽起衣袖，摩拳擦掌的开始包粽子。 红豆和糯米，李胜利已经按照她的叮嘱，提前一晚泡上水。 先将泡好的红豆洗出来煮上。 她就开始淘洗糯米、腌五花肉、红枣去核。 做好这些，红豆已经煮到爆开。 就用石磨将红豆磨成细腻的糊糊，再放进砂锅不停的搅拌熬制。 一边熬一边加一定比例的糖和油。 一直熬到豆泥成块，翻搅费劲，红豆糊糊就变成了红豆沙馅。 上午做完准备工作，下午就正式包粽子。 这边包粽子不是用箬竹叶，而是用斑竹笋壳。 深褐色，上面还带着斑点，卷成一圈一圈的，要是掉进草丛，不仔细看要误认为是蛇。 这种笋壳包出来的粽子，个头更大，外形更加挺括，也更不容易煮破。 一把糯米，两块五花肉或是豆沙馅红枣，再一把米。将粽叶一裹，再用麻绳一系，一个褐色的粽子就包好了。 余乐阳会包粽子，但技术并不娴熟，二十个粽子半个小时才包好。 她在厂房外的坝子里，搭了两口临时灶，冷水下锅，一甜一咸分开煮。 没过多久，坝子里就飘出肉粽的香味。 把厂房里干活的人勾得心痒痒，时不时就在门口探头探脑，想看余乐阳在做什么好吃的。 余乐阳的粽子个头比较大，足足煮了四个小时，又闷了二十几分钟才出锅。 李胜利下工后，早就闻着味儿找过来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试吃。 甜咸口味的粽子各十个，余乐阳先各切了三个，在食品厂试吃一圈。 这边的习俗就是蘸白糖的素粽，从没吃过带馅和咸口的。 全都新奇得不了了。 夹着一块粽子放进嘴里，先是糯米和竹笋的清香，一口咬下去，吃到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油滋顺着牙齿，与软香的糯米混在一起，钻满口腔。 香气四溢，软糯细滑，简直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味道！ 有两个大妈被香得直眯眼睛，没来得及细嚼，就囫囵吞下去。 余乐阳看他们都吃完了，逐一问他们意见，什么口感啊，咸香度之类的。 他们根本没有吃过这种粽子，没有对比哪能说出个所以然，全都竖起大拇指：“好吃，特别好吃，一点毛病没有。” 余乐阳把目光投向胡山和李胜利，这两人舔掉粘在粽叶上的糯米，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一副‘别问我，问我就是好就一个字，我能说无数次’的无辜样。 余乐阳：“……” 没办法，她又把粽子带去大队部，让干部们试吃，吃完之后，除了说出肉粽味道淡了一点外，就再没有了。 余乐阳抚额。 她想要粽子出彩，在味道上肯定要精益求精。 而且大队里的人吃不出好坏，不代表县里的人吃不出。 这年头，就算是小县城这样的地方，也有可能卧虎藏龙！ 她打算再包一批粽子，另外找一批人试吃。 好在这次有现成的豆沙馅，做起来没那么麻烦。 第二天，余乐阳天没亮就到了食品厂，终于赶在上午九点左右，新粽子出锅。 随后她就和李胜利，带着一套礼盒，和一批刚煮好的粽子往县城出发。 到了县革会后，他们照例先去找林主任汇报工作。 林主任听他们一次卖出五百罐果酱，脸上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喜笑颜开的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担心果酱的销量问题，愁得我晚上都睡不着。 现在果酱能有一个固定销售渠道，我也放心了。” 林主任不是瞎说，他是真的担心。 金桂大队的食品厂，是他一力促成，他还担保申请了三百块补贴金，要是厂子办不起来，他头一个遭殃。 这次开厂，林主任拼上了半副身家。 现在听见好消息，半副身家保住一半，他怎么能不高兴！ 余乐阳报告完好消息，又拿出一份手写材料：“林主任，您再看看这个。” “端午果酱销售计划书？”林主任抬头看了余乐阳一眼，就戴上眼镜，认真仔细的阅读起来。 等林主任看完材料，余乐阳就笑着问道：“林主任，您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林主任看着余乐阳，半晌才问一句：“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不得不说，他们的礼包真的很有吸引力，要他是采购部的，绝对会订他们的礼盒。 而且，这种销售方法也很新颖。 他没等余乐阳解释什么，大手一挥，就同意了。 余乐阳笑得眼睛弯弯：“林主任，既然您愿意支持我们，那……您再帮我们写一份介绍信呗！我们在肉联厂没熟人，没人介绍连大门都进不去……” 肉联厂难啃，就他们大队食品厂的介绍，连他们采购部的人都见不着。 林主任：“……”合着，这丫头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他就说，自己又不是食品厂领导，干嘛事事都征求自己意见，原来是有事要自己办。 不过是写一封介绍信，动动笔的事。不过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我开的介绍信，只能让你们见到人，订单怎么谈，谈不谈得拢，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那是当然！”余乐阳笑着，已经拿起林主任的钢笔，揭开笔盖，递到他手里。 林主任看着她的殷勤样，简直哭笑不得，但还是唰唰唰的给她写了介绍信。 和李胜利从林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差不到快到午休时间。 余乐阳让李胜利在外面等一会儿，她要先去找一趟吴姐。 余乐阳和吴姐办公室的人，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她一出现，大家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余乐阳嘴巴甜，哥哥姐姐的一通喊，叫得人心花怒放。 有个大姐开玩笑道：“你们发现没，每次只要乐阳一来，咱们办公室就充满欢声笑语。” “可不是，乐阳就是咱们的开心果。” 吴姐在一旁打趣道：“什么开心果，麻烦果还差不多，每次来找我们肯定有事。” “嘿嘿，谁让哥哥姐姐们心地好，我这个麻烦果黏上你们，你们就甩不掉了。” 旁边的大姐捏了捏余乐阳的脸蛋：“我们可舍不是甩你掉你这个可爱小妹妹。” 余乐阳顺势往大姐肩膀上一靠：“还是姐姐好，吴姐已经开始嫌弃我了。” 大家说笑了几句，吴姐就问起余乐阳正事儿。 听说厂里已经有和市里一家供销社签了采购合同，她就放心多了：“市里人口多，比我们有钱，舍得消费，在市里保准比在县城卖得好。” “那也不稳定，我们全县多少亩桑田，我们现在连本大队的桑果都没消化掉……”余乐阳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拐到了粽子上。 “吴姐，我今天来找您，可是有事相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