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几十个人，浩浩荡荡走向老师的办公室。 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瞩目。 办公室内，只有那位讲课一般的老师在。 说明来意后，余乐阳和周毅一人一张纸，老师提问，他们将答案写在纸上。 一开始问的都是些基础问题。 比如什么季节适合养蚕，养蚕适宜的温度，蚕有几龄。 这些知识太基础，周毅答得出来，余乐阳同样答得出来。 不过余乐阳右手受伤，只能用左手写字。 大大降低了写字速度不说，写出来的字还特别丑。 周毅看了一眼她的字迹，就猜她小学都没毕业。 “都是些刚学过的基础题，出点有难度的吧。”周毅信心十足，今天一定要叫余乐阳后悔来当养蚕技术员。 老师却眉头紧蹙，捧着教材往后面翻。 他本身对养蚕一窍不通，靠丈母娘关系，才得到这份工作。 这本教材他都没翻完整过。 每天上课，就是捧着书把上面的内容读一遍。 学到哪儿，他就读到哪儿。 现在他恨死余乐阳了，一个女孩子，在家看孩子挣工分不行吗？ 既然爱出风头当了技术员，安分学习不行吗？比什么比？ 她出尽风头？ 却让他在学生面前出丑。 好一会儿，他终于翻到一个问题：蚕迟眠或不眠，不脱皮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这个问题太大了。 很多原因都会引起这些状态。 周毅愣了一下，随后在心里狠狠鄙视这个老师，竟然提出这种问题，水平连自己都比不上。 余乐阳也一脸苦恼的皱着眉。 周毅见她面露愁色，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抻开纸张就写起来。 余乐阳思考了三四分钟，这才开始下笔。 这一写，她就停不下来。 周毅早就收笔。 他靠在桌子上，嘲笑道：“不知道答案就放弃吧，你以为这是写作文，不管好不好，只要多写点字，就会给分？ 养蚕是门科学，不是随便臆想出来的东西当答案。 刚才嗓门那么大，现在怎么不吭声了？ 输了就乖乖认错，我大人有大……” “闭嘴！”余乐阳吼他。 跟只苍蝇似的，在她耳边瞎聒聒，影响她思路。 周毅恼羞成怒：“输不起就直说，在这里拖什么时间！” 同时，他也有些心虚，余乐阳答得这么认真，难道真比自己懂得多？ 她不是只有小学学历吗？ 不行，不能再让她写下去。 只要答案没写全，她就只能输。 他立即提议道：“老师，总不能让她一直拖延时间下去吧，我们还要回教室上课，学习新知识呢！” 老师也看余乐阳不爽，能让余乐阳出丑，他就高兴：“余乐阳，停止答题。” 余乐阳的答题速度不但没停，反而越写越快。 字从一开始的狗刨式，渐渐变得鸡划拉。 老师气极。 都说要了停止答题，她竟然没听见似的，反而越写越快。 这是故意跟他作对！ 还把不把我当老师，还懂不懂尊师重道了？ 老师一巴掌拍在答题纸上，另一只手去薅余乐阳的笔。 余乐阳画下最后一个句号，赶在他抓过来之前收了笔。 老师薅了个空。 气极之下，把余乐阳的答题纸抢走：“我倒要看看，你厚着脸皮写了这么久，到底写了些什么。” 答题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还写得特别丑！ 老师感觉脑壳痛，眼睛要瞎了。 特别是最后一道题，简直捅了马蜂窝，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么多项，到底写得对不对，他怎么知道？ 难道要他挨页翻书，一项一项的查？ 他突然就不想阅卷了。 就在这时，下午上课的那位老人，抱着一摞书走进办公室。 看着办公室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他好奇的问：“怎么了这是？” 老师就像看见了救星：“老吴，你过来看看这卷子。” 老吴接过余乐阳的答题纸，看到上面的字，就忍不住出声：“好霸道的字。”随后就认真阅卷起来。 余乐阳尴尬，吴老师您真委婉，把潦草说成霸道。 周毅心里七上八下。 这位老吴据说是很厉害的养蚕专家，因为亲戚站错队被连累，发配到益民县农场里改造。 上面看中老吴的养蚕技术，就把他借调到牲畜站来教大家养蚕。 虽然他技术过硬，但大家都挺看不起他。 技术再好又怎么样？没有背景和靠山，又一把年纪了，这辈子是没有机会翻身了，老死在农场是最好的结局。 老吴看东西很快，没一会儿就把两张答题纸看完，立马分出高下。 “周同学答得不错，最后一道题列出了已知的所有症状。” 周毅看向余乐阳，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没想老吴又接着道：“不过写得太粗略，不如余同学的详细。 她把每种情况的起因、表现形式都写得清清楚楚。有的甚至写出一些救治方法。 所以，应该是余同学的更好一些。” 说完，他还将余乐阳的答题纸递给其它学生看。 那些同学一个个传阅，但凡翻完整本书的同学都看出余乐阳答得有多全面。 余乐阳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输。 以前她开生态农场时，夏季偶尔会做学生体验课。 养蚕是必备内容。 余乐阳就请了养蚕专家到农场讲课，她也跟着学。 她学习的养蚕技术，比现在年成熟不少。 这也是她一开始就敢当养蚕技术员的底气。 看完答卷后，不少男同志对余乐阳改观。 郑珠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她。 培训才几天时间，余乐阳竟然把整本书的知识都背了下来，连自己都只背了一半。 难怪魏柏喜欢她不喜欢自己，确实比自己优秀！ “不可能！”周毅不服气。 “我的回答都是正确的，不能因为她写得比我详细，就判她胜出。更何况她还超时答卷，按照时间算起来，她未必有我答得全面！” 老吴皱了皱眉：“有没有超时写答案，取决于你们是否有提前约定时间，我只评断卷面答案的好坏。” 周毅当然不认这个。 他咬死余乐阳超时写答案，拒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