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婵先带如意去蓬莱衣铺。 经过石玉桥的时候。 她脚步顿了顿。 有人围在石玉桥二分之一的栏杆处，交头接耳。 因为围的人多，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萧玉婵不知道那里在干什么。 也没兴趣看。 便带着如意继续往前走。 走了五步。 听到有人啧啧， “只听说卖身葬父的，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卖身，只为埋一把剑。” “是呀，你说她想埋剑，直接找个地方，挖个坑埋了不就得了吗？还卖身做什么？” “谁知道呀！” “喂，姑娘，你这剑不能找个地方随便埋了吗？做什么还要卖自己？而且，你这钱也要的太高了吧？瞧你瘦的像干柴，买回家能干活吗？” 有人接腔。 “不能干活倒不打紧，就是这样貌，也不怎么好看，当丫环都碍眼。” “是呀，她还要一千金的卖身价，一千金呀！一千金我都能买一百个名妓外加一百个漂亮的奴婢和一百名护卫了！” “可不是么。” “你瞧她的样子，一两银子都不错了，欸，走了走了，这姑娘八成是疯了，只有傻子才会给她一千金，买她这么一个丫环。” 人群散开。 萧玉婵这才看清那边的情形。 一个姑娘，确实很瘦，瘦的有些不正常。 她跪在一把剑前。 那剑看不出有哪里好。 反正一眼瞅过去，又黑又破。 说破是因为那剑鞘上有好几个洞。 可洞又没有被打穿，故而，也没有露出剑身。 说黑是因为，上面有块黑布。 包裹着剑。 可布又太小，完全裹不住。 因而，看上去像破烂一样。 萧玉婵走到那姑娘面前。 姑娘抬起了头。 萧玉婵看到她的眼睛，心口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凛起一抹寒气。 她仔细打量着这个姑娘。 头发很枯，也很短，跟大衍朝的这些女子们都不一样。 她的头发，颜色也不是黑色，而是米黄色。 怎么有种现代社会的即视感？ 她的眼睛是黑色的，上面蒙了一层灰扑扑的光，看不清那里面的瞳仁。 脸特别削瘦，嘴巴略大。 确实丑，不好看。 衣服也极怪异。 是一件暗红色的，带帽子的卫衣。 但她穿的是长裙。 就是现代卫衣加长版，又带长裙子。 总之，怪的很。 这姑娘给萧玉婵的感觉，就是强者中的强者。 那一抹寒气，便是第一眼对上强者时产生的共鸣气，以及敬畏气。 萧玉婵掏出刚刚的那个钱袋子，数了数。 里面放的全是金子。 有大的金元宝，小的金元宝，还有碎的金碇子。 一共加起来，少说有三千金。 萧玉婵拿了一千金出来，给那姑娘，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那姑娘看看萧玉婵手中的金元宝，又看一眼萧玉婵。 伸手将破烂布包裹的剑一拿。 “我不要钱。” 萧玉婵皱眉，有些好奇。 “那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萧玉婵咦一声， “你不是写了要一千金吗？” 那姑娘道，“拿不出一千金的人，没资格用我。” 萧玉婵，“……” 她是遇上潜水的龙了吗？ 这么牛叉。 不过，这性格，她喜欢。 萧玉婵将金元宝又收回来，眼梢微挑， “那你的意思是，不给你钱，你也跟着我了？” “嗯。” “跟着我就得听我的话。” “嗯。” “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想了想，丢两字。 “落虹。” 萧玉婵说，“这名字挺好听。” 落虹笑笑。 因为瘦，一笑就感觉像个蒙古包。 萧玉婵叹气，“你还是别笑了。” 落虹就真不笑了，绷着个脸。 脸绷起来，又有点像夜叉。 对比一下旁边的如意。 简直没法比。 萧玉婵说， “你先跟着我吧，一会儿再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这个是我的……” “丫环，我看得出来她的真身。”落虹道。 萧玉婵挑眉，“那你也看得出来我的真身了？” 落虹说，“嗯，你也是女子，但不是丫环，看得出来，你身上有贵气。” 萧玉婵瞅着她，眼神微眯，“那你看不看得出来，我的灵魂是什么？” 落虹说，“看不出来。” 她是真看不出来。 如果是她的主子的话…… 落虹沉了沉脸，站在那里，握紧了手中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