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吃的?给我一点吃的。我好饿啊,好久没吃过东西了。”一个坐在地上、倚着墙的皮肤晒得黑的不行的人咂了咂干巴巴的嘴唇说。
旁边的一位年轻一些的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破碗,里面沾着污黑的泥,还有油渍,尽管这个破碗脏的不行,他还是使劲去舔了几下。
他舔完之后才说:“哪里有吃的,你起来去外面找找,去找点饭渣或者野草吃点,尝一下鲜总是好的。”
他看着那个黑皮肤的人,朝对方仰了仰下巴,示意对方看向不远处的躺着一动不动的女人,说:
“这种日子能活一天是一天,今天过去了,明天在哪里又都不知道。说不定某天就饿死了,你要是一直躺在这里,肚子又饿,头又晕,趁着还能走两步,赶紧起来去讨点吃的。”
黑皮肤的人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快不行了,食物越来越少,就算这餐过去了,下餐的踪影还不一定会有,他自己都快放弃了。
“别说了,你舔完了没有,把碗给我也舔一口。”
年轻一些的人想都不想,立刻拒绝,“我不给,我还要留着下次再舔几口,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找来的,你想要,你自己去找。”
这人说完之后,把破碗抱在怀里,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睡觉了。抱破碗的时候,他的手臂露了出来,他的胳膊简直比女人的还要瘦弱。
黑皮肤的人只能看着他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去争。
难民不只是这两个,沈燕姝和司修樾越是往城里面走,脱离最繁华的地方,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痛苦呻吟的难民,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沈燕姝不由得感慨,“有的人吃穿不愁,娱乐玩耍样样不缺,尤其是那些富贵人家,经常铺张浪费,结果在这些没有人关心的角落里,到处都是无家可归,吃喝都成问题的难民。怎么能够做到如此两极的差异。”
即使是原来的沈燕姝,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嫡女,尽管经常被人欺负,好歹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而这么多的难民,他们根本就连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是温暖的家了。
当一群人的吃饭都成了难以解决的问题,那么问题就很严重了,要么是战争原因,战斗过于频繁,使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要么是政府不干好事,甚至胡作非为,欺压百姓。
司修樾自幼在皇室里长大,对于贫穷还有穷困潦倒到流落街头,甚至吃不饱饭的生活其实没有什么共鸣。
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人世了,父皇因此也更加对自己疼爱有加,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学的,样样不少,样样齐全。
所以看到这样成千上万的难民,他感到很惊讶,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对地方政府的不满和对这些难民的同情。
他知道,这一点点的同情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司修樾语气沉重地开口:“赣州城一直是一个大城,父皇很关注这座城,没有亲眼来看一看,我都不相信,这里竟然是这个样子。”
沈燕姝陷入了一阵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幸亏我们来了这里,虽然只是为了查找线索,不过我们的确也发现了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