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一个看守捂着肚子冲同伴喊道：“你看会儿，我去方便一下！”说着一边解裤子一边往旁边的草丛跑去。 司重明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迟疑，立刻跟了过去。 男子确实着急，裤子刚脱下便迫不及待地蹲下释放，随着一连串的排气声，恶臭之气瞬间弥漫了这片草丛。 他自己也被臭得捂住口鼻，“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豆子了·······呃！” 司重明嫌弃地看着脚下昏迷的守卫，“娘的，你太恶心了！”嫌弃归嫌弃，她还不至于为了这个不顾正事，军中条件简陋，茅厕不够，士兵们大都也不讲究，随地解决是常有的事，她有时负责巡营，稍不注意脚下也是踩过的，开始恶心的鞋都扔了，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所以即便现在秽物就在眼前，她也能无视了，把守卫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给自己换上。 “下辈子记得去茅厕。”眸光一冷，直接将守卫抹了脖子。 也算这人倒霉，只是方便一趟就送了命。 做好伪装，司重明假装方便完了，提着裤子从草丛里出来。 其他守卫不知此时同伴已经换了人，还冲他抱怨，“你他娘的也太慢了，偷懒去了吧！” 司重明压低声音，出口已是男声，“老子肚子疼，不行啊！” 同伴感觉有些不对劲，“你声音怎么了？” 司重明丝毫不乱，右手悄悄摸上腰间的刀，回道：“娘的，拉得太臭，差点给老子熏吐了，呕了几下就成这样了！” “哈哈哈哈哈···”守卫们不敢大笑，只得低着头闷笑。 似是被同伴笑得没面子，司重明故作恼羞成怒，“你们笑吧，老子不跟你们在这了，我去里面看看。”说着便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守卫们在背后嘲笑他小气，开不得玩笑，却也没人怀疑，司重赢就这样顺利的进了山洞。 踏进山洞的第一步，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是她从来没闻过的味道，她下意识掩住口鼻。 抬眼望去，山洞的墙壁上点了许多灯龛，一路延伸到洞穴深处。 经过她身边的奴隶都尽可能地离她绕过她，生怕惹了她不满要挨一顿鞭子，正好减弱了被人发现的风险。 司重明顺着路往里走，洞穴很深，即便有灯龛照明也看不大清。 可是那些奴隶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光线，脚下丝毫不迟疑，如同行尸走肉般。 她随口叫住一个，探头看向那人怀里的筐，里面是一些黑乎乎的石块，大的小的都有，重量不轻。 她细细扫过那些石头，脑海之中不断回想，突然一个名称浮现在她的脑中！ 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兴奋之意骤然涌上心间，她竭力压下异样，挥手让那人走了。 若是她想的那样···若是她没认错··· 头上浮起层层细汗，她实在是太激动了，就算是当日和萧恒之成功退婚，也没有现在激动！ 可惜眼下并不是高兴的好时机，她稳定心绪继续向前，“这条路好像一直通向地下。”她低声嘀咕。 越往前路面倾斜的坡度越大，能看见前方出现较为明亮的火光。 “铛！铛！铛！” 剧烈的敲击声响起，在空旷的洞穴之中被无限放大，经久不散。 司重明轻身上前，路的尽头，前方空间豁然开朗。 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瞪大了眼睛。 只见前方赫然是一个人工挖掘的圆形洞穴，墙壁上点了不知多少盏灯龛，把眼前空间照得明亮无比。 无数个同样带着手铐脚镣的人拿着锤子等工具，一下一下重重敲击着墙壁上的石块，每砸碎一些便有人上前捡进框里，待装得差不多了，便抱着往外走。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衣衫褴褛，黑色的粉末糊了一头一脸，教人看不清面容，即便如此也能让外人感受到他们的心如死灰。 相较于外面，这里守卫极少，只有三个，见她来了，一人冲她走来，“这么快就来替我了？怎么也不带面巾？” 司重明一怔。 那人也不是真的想听他回答，巴不得有人来替他，他好早点出去歇会，顺手把自己脸上蒙着的面巾摘下递给她，道：“这个给你吧，省得你还得出去拿，在这里不带这个你是嫌命长吗？” 她抬手接过蒙到脸上，可以闻到浓重的草药味，那股刺鼻的味道反而被驱散了。 那人笑呵呵地出去了。 其余两人见此不满道：“棍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还不到半个时辰呢就来换他，太便宜他了吧！” “呵呵呵，我也是闲的没事，以后也早点来替你们。” 两人嘟囔了几句不再说话了。 司重明甩着鞭子装作监工暗自观察。 可能是怕声响传出去，也是为了防止奴隶逃跑，山洞里并没有通风口这类的出口存在，空气不流通，仅是这一会儿她便出了浑身的汗，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摩擦着背后的伤口，刺痛不已。 更别提不知在这里呆了多久的奴隶们，明显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大抵也没吃上什么东西，一个个骨瘦如柴，双眼凹陷，离死就剩一口气了。 突然，眼前一个男人锤子挥到一半突然不动了，下一秒人直挺挺地从岩壁上掉了下来，狠狠摔在地上，溅起一地黑尘。 这一变故惊动了司重明，她赶忙上前查看，男人双眼紧闭，胸口已无起伏，她伸手探向颈间，指尖之下同样脉搏全无。 身后传来另外两个守卫的声音，“死了吧？别让他挡着地儿，扔那边去。”语气淡漠的仿佛死去的不过是一只蝼蚁。 身侧，司重明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她搬起男人的尸身，顺着守卫指出的方向走去。 这个过程中，没人向这边看一眼。所有人就像没看见有人在他们眼前死去一般，动作毫无停顿，神情也没有半点变化。可悲的是，他们同样身为被强行抓来的受害者，态度竟然比那些始作俑者还要冷漠。 很快，司重明便明白这其中原因了。 洞穴的最角落有一处深坑，在她眼前，数不清的尸骸堆积在这里，无数苍蝇萦绕在深坑之中，嗡嗡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尸体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即使有面巾阻隔，她似乎也能清晰地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