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只当他是个臆想狂加洁癖症晚期。
云稚初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下心来,开始看着他行云流水的诊脉动作。
她看到帝九融两指并起,指腹隔着光滑的锦帕,按压在她的右手腕关节处的脉搏上。
他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听脉上,任微风轻轻吹过他耳边的碎发,水晶一样澄澈的眼神静静地往下望。
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静下来,
静得仿佛能听到槐花落下的声音。
可是压在她腕上的力道好重……
云稚初从没觉得时间流逝像现在一样慢。
就快要到她忍不住呼痛的时候,
腕上的力道松开了。
云稚初立马把手抽回去甩了甩。
她严重怀疑再继续下去,她这一只手都能被按到没知觉。
“本姑娘手都被你按麻了,你诊出什么了?”云稚初一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边问道。
可帝九融的神情看起来却有些凝重。
“你快说啊,别卖关子好不好!你不是会医术吗?”
云稚初见他不语,顿时急了起来,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只观表面脉象、平稳…”帝九融顿了一下,对上她的眼神,问道:“神将是不是被煞气伤过?”
被他这么一盯,云稚初心里毛毛的,她移开眼,点了点头。
司命讲过,原身确实被煞气伤过,才会在殿中养伤度日。
而她——恰巧是在那时,来到了这个世界。
但是这些事情她不能讲。
“你是神将,应该知道——煞气是魔族所有,若是受煞气者法力微弱一些,就会爆体而亡。即便是法力强盛,也会受煞气折磨。”
帝九融观察着她的反应,继续说道。
“可在你的脉象中,没有显露一点煞气与你自身法力排斥的异象…反而……”
他还没讲完,就被云稚初先一步接过了话头。
“反而是两种力量在我体里形成一种平衡,所以脉象才会看起来平稳如常,对吧?”
云稚初耸了耸肩,
“虽然你这个人……”不怎样,
她啧了两声:“不过医术还凑合,与本姑娘感受到的症状八九不离十吧!”
“看来鳞玉选你做宿主,眼神还不算太差。”
从脉象看,她是因为自身的两股力量相互制衡,导致的灵力催动困难。
难怪经常受伤。
帝九融似欣慰般地说道:“一般身患重病之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深感无力垂垂晚矣,只得汪洋兴叹,另一种是不甘命运屹然向前,始终抱有希冀,尽管他们的结果都一样。”
“那是你认为!”云稚初听他这样说,气呼呼地站起身,纠正他的说辞。
“本姑娘好得很,会等到把鳞玉物归原主的一天,就不用阁下操心了!”
“最好如神将所说,也省去我诸多麻烦。”帝九融挑眉,顺着她的话说道。
鳞玉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绝对不能出什么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