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一个矿工的梦想 “但是这些怪物在哪里？尤其是巨魔。你认为它们会在一个月后出现在城市或矿井附近吗？”这非常重要。 哥布林、兽人这样的低级怪物和巨魔这样的中级怪物之间的差异是巨大的。为了城市的安全，他必须确认情况。然而，德鲁却是懒得理会，瞥了保罗·切努一眼，转过头。 “算出金额，晚上准备好。”然后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商店。 “嗯？嘿！嘿，德鲁！”保罗·切努急切的叫着，但德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为什么？” 相对于震惊的汉斯，齐克摩尔的表情显得更加冷漠。 “我的意思是，他的态度是不是太无礼了，先生？” “你为什么反应过度？这么可爱。” 与那些因为不专注于他们所说的话而拉出一个人的脊椎，或者因为一个人瞪着他们而挖出一个人的眼睛，或者因为一个人不喜欢他们的样子而被砍掉一个人的头的人相比，德鲁的行为类似于一个孩子的行为发脾气。 “而且，你甚至不是受他行为影响的人。我不认为他犯了足够大的罪，让我以做好事的名义杀了他。” “先生，如果那个人对您表现出同样的态度，您会有什么反应？” “我会敲开他的头骨。这不是很明显吗？” 不出所料，齐克摩尔就是齐克摩尔，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或者这不是过着善良的生活？不，我至少应该准备好与某人打架时让自己被打得头破血流。嗯，那肯定会让我无懈可击——因为这是自卫。我想不会有任何问题。” 是的，没错。汉斯放弃了理解齐克摩尔的想法，默默地接受了这样的说辞。 “请给我两壶啤酒和两块兔肉！”齐克摩尔坐在椅子上大喊。 汉斯迅速在他面前坐下。 “累了就去旅馆休息吧。”说到这里，齐克摩尔笑了笑，汉斯却是摇了摇头。 汉斯这几天最大的快乐就是训练后能够畅快的喝上一杯。 就为了这一刻，他忍受着睡在山里，和怪物搏斗。 不管齐克摩尔说什么，汉斯都无法放弃，齐克摩尔被汉斯的热烈回应轻笑出声。他将手臂放在椅背上，环顾了一下吧台。 “等一下？” 齐克摩尔听到房间角落里传来响亮的声音。 一大群人把几张桌子连在一起，有说有笑。小组中的一名成员因为笑得那么厉害，擦掉了眼泪，发现齐克摩尔正盯着他看。 “齐克！” “是山姆。” 齐克摩尔笑着摆了摆手。 “哦，他是山姆的朋友吗？” “他不是我们上次在矿口前遇到的那个人吗？” “啊，他就是那个抓怪物，保证我们安全的家伙。” “什么！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他一个人！” “当然！身为矿山人，不给他端上一杯，我就断了我的蛋蛋！” 矿工们围着齐克摩尔的桌子聊天。 然后他们强行将齐克摩尔的桌子固定在他们的桌子旁。 “嗯？嗯？” 汉斯茫然地转过头来。 相比之下，齐克摩尔看起来很享受，跟着矿工们的动作。 “干杯！” “干杯！” 十多个酒杯在中间相撞，齐克摩尔把啤酒灌进了喉咙。 很快，温热的啤酒一饮而尽，从玻璃杯中消失了。 “哈！” 齐克摩尔发出一声清凉的呼喊，将桌上的啤酒杯摔在了地上。 所有矿工见状都笑了。 “哇，你的样貌看起来真是太秀气了，但是你喝酒的方式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当然，他是我的朋友！你认为我会和任何人成为朋友吗？”山姆用双臂搂住齐克摩尔的肩膀喊道 汉斯惊讶地看着眼前这喧嚣粗俗却充满活力的景象。 齐克摩尔举起啤酒杯笑着唱歌，与矿工们完美契合。 不久前谁会想到他是甘强的继任者？ “相比之下，看看他。你好像不太开心？” “对、对不起？” 一名矿工和他搭讪，汉斯尴尬地回答。 男人红扑扑的脸，定定的看着他。 “他不好玩。你和山姆的朋友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仆人，”齐克摩尔回答。“请理解。自从他在庇护所长大后，他不知道如何适应这种情绪。” 像齐克摩尔这样的前贵族似乎不太适合这样说，但齐克摩尔与矿工们的相处融洽，以至于汉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以为他只是你的同伴——他是你的仆人？山姆的朋友真的是地位很高的人吗？” 虽然他这么说，但矿工并不真的相信。 他的声音充满了恶作剧。齐克摩尔笑着回应道：“呼呼呼，也许吧。我可能是一个‘大富商’的儿子，在他的感情受到伤害后离家出走，你知道吗？” “嘿！那位大人一定不是贵族。做贵族就等于死刑！”山姆笑着说这话。 所有其他矿工和齐克摩尔也都笑了。然而，知道真相的汉斯却笑不出来。 酒会就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酒馆内大量的啤酒被他们消灭了。更重要的是，因为齐克摩尔提出要付一大笔钱，所以聚会的气氛一下子炸开了几倍。 然后，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齐克摩尔。 “你好…” “你还？” 齐克摩尔盯着那个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他一定是崇拜冒险者的矿工。” “你好。前几天见过你……” “是的，我记得。你说你叫斯诺克。” 斯诺克的脸色变亮了。 “是的是的！我是斯诺克！你记得！” “你说你想听听我的旅行？” “是的！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冒险家！我想在这个没有目的地的广阔世界中漫游，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要探索神秘的地方，结识优秀的伙伴，寻找远古遗迹，还有……！” 斯诺克不停地吐出心中的话。这不是一个很重要的故事。这只是一个没有一点现实的故事，就像儿童故事书中的故事，充满了浪漫主义和冒险精神。 斯诺克说话的时候，他期待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齐克摩尔。 然而，问斯诺克问题的不是齐克摩尔，而是汉斯。 “你为什么这么想旅行？旅行不像你说的那么梦幻。” 自从被迫踏上这段旅程，汉斯的声音中夹杂着低沉的、压抑的愤怒。 也许汉斯更生气是因为他在一个浪漫的环游世界的男人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斯诺克无法立即回答。 他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对这段对话感兴趣后，才坦白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我讨厌挖矿。” 他轻声说道，但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情绪。 “我讨厌我必须在一个没有一丝光线的地方继续敲击，在一个闷热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尘土飞扬。当我挺直背部环顾四周时，我看到的只是一堵堵黑色的石墙。 当我环顾四周时，我一直在想——”斯诺克说着这一切，眼神阴沉，“——我挖的坑就是我的坟墓。” 想到这里，斯诺克感到后背一阵凉意。 “你又在说这个？” 他听到一个充满不适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醉意，但他的发音表明他并没有完全喝醉。 “……山姆。” 斯诺克垂下肩膀，山姆转身。就好像他听了整个谈话一样，山姆看起来就像一个发现自己的孩子在捣乱的妈妈。 “我不是叫你别胡说八道了吗？你怎么可能成为冒险者？” “我、我做什么都没关系！” 斯诺克反抗，但他的声音缺乏力量。 “是的，我希望是这样。如果不是你父母的要求，我不会关心你的生活。” 山姆把手放在斯诺克的头上，转过身来。 “啊，住手！” 斯诺克甩了甩手，挣扎着，但他无法摆脱山姆的牢牢抓握。 山姆比斯诺克高十厘米，而且他也更强壮。 “他们就像兄弟一样。” 齐克摩尔觉得他们就像一对兄弟，哥哥试图阻止弟弟冲动。从他们的谈话来看，他们似乎没有血缘关系，而是从小像兄弟一样长大。 “所以，你想听我旅行的故事吗？”齐克摩尔说。 “嘿！齐克！” 山姆试图打断齐克摩尔的话，但相比之下，斯诺克的眼睛闪闪发光。 “是的！” “我至少可以告诉你一些路上的经历。” “真的？” “当然。这没有那么难。我很重视别人的梦想。” 齐克摩尔的眼睛弯了弯。从他的表情来看，齐克摩尔似乎会详细解释他的故事，甚至会重演一些部分，但不知道为什么，山姆感到皮肤发冷。 “你必须为此负责。” “…负责？” “是的，负责。” 对于脸色有些凝重的斯诺克，齐克强调了自己的话。 “你可以在外面的世界实现你想要的：美丽的风景、蓝天和自由。如果你幸运的话，你会从土匪或怪物手中拯救人们，并得到像救世主一样的待遇。你甚至可以在其中遇到一位美丽的女士。” 这是每个人一生中至少梦想过一次的梦想。 “但前提是你要有娴熟的技能，丰富的经验。除了自由和梦想，外面的世界也充满了危险。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但你似乎没有那种力量。” 斯诺克的手臂肌肉看起来很结实。但是，它们是通过艰苦的劳动形成的，不适合用于战斗。而且，光靠肌肉，也不是他能实现的梦想。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告诉你用你的生命做这做那。外出旅行的传奇故事？我可以告诉你想要的。这并不难。在我告诉你故事之后，你可以继续坚持要成为一名冒险家，但这不关我的事。如果你在无名山路上成为怪物的饭菜，也不关我的事。这只会增加这个世界上某个地方发生的所有常见事情而已。” 齐克摩尔笑得很开心，但没有人像他一样，所有停下来听齐克摩尔的话的人，全都沉默了。 “好吧，我应该开始我的旅行故事吗？别担心。尽管我开始旅行不久，但我的一些故事可能会让你感兴趣。” 齐克摩尔摆好姿势开始讲述他的故事，但山姆阻止了他。 “够了，齐克摩尔。” 然后，他一脸严肃地走近斯诺克。 “看。一个真正环游世界的旅人就是这样说的。我不是一直告诉过你吗？你梦寐以求的冒险者梦想只存在于故事书中。” 斯诺克低下了头。看到他垂头丧气的脸，山姆的表情缓和了下来。 然后，像面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开始悄悄地安慰他。 “除了你的梦想，我们所做的工作对王国也是至关重要。它并不逊色于任何其他工作。对于我们这样的平民来说，即使是薪水也足够了。而且你父亲也采矿，大家都在努力这样的生活，所以，别想那些虚无缥缈的梦想了——” “不。” 声音几乎听不见，但他的声音里透着坚定。 “斯诺克，你——” “无论你们怎么说，我都会离开这座城市。我不想继续做这项工作，即使它要了我的命。我不想像我父亲那样生活！” 斯诺克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他的椅子在地板上滚动时发出一声巨响，他跑出酒吧。 “嘿，斯诺克！”山姆的呼喊再也无法阻止斯诺克。 酒吧的门吱吱作响，好像为没有回来的斯诺克回应着什么。 “说真的，那个家伙！” 山姆猛地站起来，好像要追他似的，但他又坐了下来。然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齐克摩尔平静的说：“他很固执。大多数人在了解真相后都会放弃。即使他们不这样做，他们也只会压抑在心里，不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我很抱歉。我骂了他好几遍，他还是那个样子。” “你不用道歉。我不能说我是无辜的，但这也并不是说我不是故意这样刺激他。我不在乎他会发生什么。” “……你还真是冷漠啊。” 山姆露出苦涩的笑容。虽然有他们是很好的兄弟，他很担忧斯诺克的事情，但却从来没有想齐克摩尔这样说了这么多的冷言冷语来刺激他。 “这是冒险家——不，是旅行者的特质？如此随性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如果真是这样，山姆就不能让斯诺克更执着于他的梦想了。然而，他心中有一个角落想要为斯诺克辩护。 “其实，他……” “够了，山姆，”齐克摩尔打断了他。“即使我知道斯诺克的情况或背景，也不会改变我的态度。所以，你没必要说什么。我甚至一开始就没有兴趣。” “……所有的旅行者都和你一样吗？” “让我想想。我也对其他旅行者不感兴趣，所以我不知道。好吧，他们可能不会都一样。我的意思是，看看矿工。你和斯诺克是两个想法完全不同的人。” “这是真的。” 虽然都是矿工，但斯诺克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旅行者也肯定是这样。 “不过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就放心吧。死后让罪人受到惩罚虽然是无济于事的，但如果你真的被冤死，我肯定会为你报仇。” “谢谢你。” 山姆坏笑着把他的啤酒杯和齐克摩尔的酒杯碰了一下。 砰。砰。 斯诺克的脚步沉重，没有任何力气的拖着走。他整个人都往下倒了下去，仿佛一个沉重的负担压在了他的身上。 “啊，我忘记了我的工具。” 由于他不假思索地跑了出去，他没有时间收拾他的镐或其他设备。斯诺克双手抱头，坐在地上。 “我不认为我会弄丢我的工具，但是……” 山姆一直在他身边。他们像兄弟一样长大，所以山姆可能会为他照顾好他的工具。然而，在他们每次吵架之后再次见到山姆，他总是感觉很不舒服。 “看来有一阵子很难和他说话了。” 但斯诺克别无选择。没有他的工具，他无法继续作为矿工来生活。而且，山姆可能会唠叨他几次，但他不会对他进行任何严重的批评。 山姆只是因为关心斯诺克的幸福而唠叨他，而斯诺克也知道山姆的话比他的梦想更现实，更合理。 但... “但我仍然想成为一名冒险家。” 斯诺克无法放弃他的梦想。 像是要振作起来似的，斯诺克精神抖擞地起身。他把力量放在腿上，开始用很大的力气奔跑起来。他挺起驼背的肩膀，用歌声抹去心中所有的悲伤。 随着他的歌声，斯诺克开始感到奇怪。歌词似乎让他更感伤，而不是安慰他的心，但他忽略了这种感觉，继续唱。这是他最喜欢的歌。 砰！ 斯诺克摔倒在地，屁股受伤了。斯诺克一边揉着酸痛的臀部，一边抬头看着撞到自己的男人。 他看见一个人站在黑暗中。 一时间，斯诺克对男人的容貌充满了钦佩。 这个男人和斯诺克想象中的冒险者一模一样：他穿着厚厚的皮甲，手持长剑。 “你是斯诺克，对吧？” “是的？” 斯诺克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这个人，他对这个人知道他的名字感到震惊。可男人却是一笑，仿佛不在乎斯诺克在想什么。男人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寒意。 “听说你想成为冒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