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兰抬眸,直勾勾的迎上那饱含热泪的眼睛,一样端起面前的酒杯,主动和他碰一下。
自己先一饮而尽,陈端茂紧随其后。
李英兰吃了一口小菜压一压,这才重新开口。
“原本我不打算对你既往不咎,不过我后来看到了你的成长,你别再让我失望了。”
陈端茂从站起来敬酒,就没有再敢坐下。
此刻他端着空酒杯点头保证:“婶子我记住了,我会永远记住。”
“好,就到这里,让所有的不如意留在过去。”她示意自己一滴酒也无的空酒杯。
“坐下吃菜。”
拨开乌云,吃饭的气氛就明显欢快了许多。
李英兰原谅了他,董有林一家,也不见外的热情起来。
董有森的表现还是扭捏,不过会拼命的给他灌酒。
董有森从前和陈端茂的关系最好了,他灌酒陈端茂今天喝吐了也不敢不接。
于是陈端茂在酒桌上,被狠狠地教训了一把。
一顿晚饭吃到尾声,李英兰看着董有森,好像有点消气的样子,这才憋着笑,说起旁的事。
“崔得贵的后事,安排得如何了?”
这会儿,董有森还算清醒,他道:“那小子是喝了毒酒走的,我们在乱葬岗附近,寻了一块儿地方,把他好好安葬了。”
“至于他的族人,尸骨难觅,额外请高功下山,做了一场法事。”
“娘放心,该花的钱该买的东西一样没少,连他入宫前被割下来的子孙根,我们也帮忙赎出来,跟着他一起下葬。”
李英兰不住的颌首:“办得好,这样也算是个健全的人投胎了。”
“崔得贵啊可惜了,若不是非要咬紧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当然了,她还想说钱库长的手段过于惨烈。
男人吃醋起来,真的可怕,手段可谓残忍。
这些话,只能憋在心里嘀咕。
这时候已经伶仃大醉的陈端茂,醉熏熏的插话。
“姚知州的案子有结果了,他在都察院想收买的人,也被天子一并拿下,现在整个浔阳官场人仰马翻。”
“再加上那块是浔阳长公主的封地,天子格外重视,所以一连串办了许多官员,腾出来许多空位置。”
“邹乐那小屁孩,这次肯定着了,邹家花的八千两买官,彻底打水漂了,嗝!”
说完,陈端茂露出胜利者的姿态,笑容满面。
李英兰接过话问他:“你的差事怎么样?”
“哎,姚知州这事儿我出了力,可是吏部的人始终没有给我准信。”
“师父说让我别急,等陛下将浔阳府城整顿出来,说不定还有我一个位置。”
“嗯,既然你师父这么说了,那你姑且再等等,我想天子是赏罚分明的人。”
“他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多的时间都等了,就别计较这个把月。”
“从临安出来带的银子还够吗?不够我先给你点傍身,那你那一家老小的十几号人,都指望你一个人吃饭,你也不容易。”
陈端茂是在临安参与了小生意,那个芝麻油作坊经营得还不错。
还是不如李英兰打造的兰记。
涉及产业广,打通了上下流从生产到销售一条龙,来钱快净收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