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英兰在仆从的带领下,在花园闲逛爬爬假山,投喂溪水中自在的小金鱼。
富人家就有一点好,园子大风景好。她逛累了,就在一处雨亭闲坐。
没想到甄挚,这个时候找过来。
“你们聊完了吗?”掐算时间,也才半个时辰而已,会试考的内容可多了,李英兰还以为要聊很久呢?
她不免怀疑,自家孙子差到别人不想多聊了?
李英兰不由自主的蹙眉,愁容正好落在甄挚的眼中。
“董奶奶您多虑了,我爹把我赶出来了,他说我又不用会试,站在旁边碍眼。”
她的笑容似乎很坦然:“被赶出来也好,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我听了就脑袋疼。”
“我过来跟您做个伴,您看行不行?”
李英兰被她逗乐了:“这里可是你家,你反而问我行不行了?”
一双明眸,温柔的打量她,非常精致立体的五官,许是因为身着男装,眉毛仔细看,有画过的痕迹,看着粗一点彰显英气。
视线有意无意的往她的耳坠看,并没有耳洞,这点令李英兰意外不已。
甄挚似乎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的笑容没有减淡,美眸也未闪躲,仍由李英兰直视良久,她才问道:“奶奶你在看我,有没有耳洞吗?”
没想到小姑娘反问得如此坦白,她甚至无需屏退下人,这让李英兰一时有点接不住。
她的讶然,换来的是淡然一声笑。
“我的事儿,你都是听董花生说的吧?”
她单手握着茶杯,语气里带着怀念:“我和大哥是龙凤胎,刚出生那会儿,家人都觉得有趣,所以在洗三和周岁的时候,没有给我打耳洞。”
“后来长大,知道痛了,我就更加抵触打耳洞,不过这事儿也由不得我,皇太后把我给止住了,非要打了耳洞才放我出宫。”
“那时候我就想往京城外面逃,我故意不管它,才打的耳洞很自然就愈合了。”
“那你怎么一点痕迹也没有?”李英兰吃惊。
“那时候我才多大点?随着时间推移,愈合的耳洞,会没有丝毫痕迹的,您不信,伸手摸一摸我的耳垂。”
“我的垂耳现在很平坦,一点都不梗手。”
甄挚主动歪头过来,李英兰顺势摸了一下。
“的确如你所言。”李英兰收回手。
“你出生就是丹城县主对吧?可以问一问你的闺名吗?”
她觉得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想了解一二。
谁料跟着甄挚身侧伺候的太监,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老夫人您僭越了。”
李英兰有点讶然,她刚才欠考虑了,皇家规矩多么,她聊天一高兴,就没注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本想说我会注意,就听一道耳熟的声音响起:“什么时候开始,海公公能替主子搭话了?”
“刚才老夫人和县主说话,没和海公公说话吧?”
来人是崔嬷嬷,她的脚步在雨亭外停下。
海公公有点窘迫,对着崔嬷嬷连连道罪:“师娘别生气是小徒的错,回头自去领罚。”
嗯?师娘?
李英兰捕抓到了不得了的信息。
太监的师父,一般就是太监,称呼崔嬷嬷师娘,她不就是太监的对食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