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一变,随手指着一个人嚷嚷:“拐杖不是我捡到的,是他!是他递给我的!”
刚才起哄的人,互相指责吵得牛葛氏头疼。
她想找到欺负牛铁锤的人理论,可是她被这群人绕糊涂了,到底谁才是欺负他男人的元凶?
看他们谁都不承认,牛葛氏却奈何不了。
牛铁锤示意媳妇算了,这事儿理论不清楚。
正打算不了了之。
一嗓子清丽带着微怒的妇人声音,从人群的最末端传来。
“既然是他自己摔倒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拿过拐杖,却没有人还给他?也没有人搀扶他?”
“我看你们都四肢健全,应该用不上这东西吧?”
“如果你们谁想用一用,我不介意帮忙!”
话语里冰凉如水的寒意,令这群人在太阳当头的气温下,忍不住汗毛倒竖。
不介意帮人变成跛脚,好嚣张的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妇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威吓人?
几乎周围在排队的人,怀着疑惑、紧张、敌意、甚至是不满,转头向身后看去。
午觉睡醒了,李英兰刚来到这里,就发现下午排队的人,比早晨多了好几倍,应聘的队伍一眼望往不到头。
紧接着她就听见,轰然爆发了一片喧哗。
李英兰昂首阔步,顺着他们让开的路走进来。
牛葛氏看见老夫人,刚才的委屈全找到了宣泄口。
“老夫人给我们做主啊,他们欺负人!”
李英兰凌厉的视线,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从那群推诿的人身上扫过,像是从他们身边刮下了一层皮。
说过闲话心虚的妇人们,不敢和李英兰对视,回避不及的扭头,嘴里不断碎碎念。
“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推他。”
“推他的人是他身后的人,跟我们没半点关系,我们就是来找活儿干的,什么都不知道。”
妇人们接触到李英兰的眼神,会心里发毛。
她们三言两语就供出了始作俑者,只听那男人不满的冷哼:“老不死的东西,多管闲事。”
骂她老不死的东西?
这是能忍的词儿吗?
李英兰走上前,就照着他的脸,送了一耳光。
“这一巴掌是教育你,嘴别欠。”
紧接着又送了他两耳光:“耳光我让你挨明白,给我听好了,打的就是你欺负残障人。”
“青泥浦的残障人多半是从战场下来的,你如今活着还在喘气,就要尊敬他们。”
那年轻人没有羞愧,不敢置信的捂着脸。
他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在街上挨女人打。
即便李英兰是年长者,那年轻人也露出了一副桀骜不驯,要动手打李英兰的模样。
“我爹娘都没打过我,你凭什么教育我,你算老几?”
“臭娘们,我杀了你!”
他抽出后腰随身携带的短刀,上面脏兮兮,还带着刮鱼残留的鳞片,他发狠的朝着李英兰的面门刺过去。
寒光闪闪的刀尖,速度极快,顷刻间就到了眼帘前,李英兰连连向后退。
不确定自己能否避开攻击的时候,那持刀的手臂倏然被人狠狠握住。
牛铁锤在军营靠双手锤的独门绝技,博出了伍长的位置,他的脚废了,可是手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