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中午，大家又累又饿，吃包子凑合一顿。一直到下午四点，该做晚饭的时间，人气才淡了下来。 “娘，不用再做了，没人了。”董有森咚咚咚敲响门，李英兰吊着嗓子应好。 “总算可以休息了！”她的老胳膊老腿要累坏了。 方桂香揉了揉酸胀的肩膀，来了一天了，她也终于露出松快的笑容。 李英兰没想到开个包子铺这么累，她现在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走出火房，就瞧见其他人七昂八叉地到处歪着，她把董花生推醒：“别睡了，容易伤风，咱们回家睡。” 董花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是奶奶，他钻进怀里撒娇：“我饿！” “饿了就先吃包子垫肚子！” 李英兰转过头去问董有林：“咱家今天卖剩下多少包子？” “还剩三笼灌汤包。” 李英兰淡淡点头：“嗯，先装起来吧，如果还有人愿意买就给他，没人买咱们自家吃。” 董家人听罢，虽然没有叹气，但表情却不开心。 “怎么了？”看他们一个个的耷拉着脑袋，李英兰不解。 董有森搓搓手道：“娘，我们都吃一整天包子了！”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吃。 李英兰眼睛一横：“咋？嫌不好吃了？” “不是，好吃是好吃……”余下的话，董有森不敢说。 “好吃就带回家！”李英兰坚定想法。 一听还是吃包子，董花生不闹了，老老实实地趴在奶奶怀里。 等人的功夫，听见有路人续道：“哎，大裕荣的少东家没了！” 不相识的人聚在一起讨论：“咋突然没了？” 知道内情的人，看大家眼巴巴的等她开口，心里倍得意，说了一车的话。 “据说有一批货被流寇劫走，少东家带人去山寨讨要，谁知反中埋伏成为人质，流寇找崔家要千两白银赎人呢！” “啊？莫不是大裕荣有人和流寇勾结吧！那后来呢？” “崔老爷虽说家资丰厚，可也不能一下子拿出千两，恳求流寇宽限时日，结果崔老爷带上家丁和壮丁，又通知衙役，一干人等夜袭山寨，要剿寨救子。” “结果山寨灭了，慌乱中少东家不幸被流寇逮到打成重伤，最后是被崔家一名长工给背下山的，就前几个时辰，药石无灵，英年早逝啊！” “嘶~白发人送黑发啊！” “可不是吗？少东家还没娶妻！以后大裕荣的家业该怎么办？” “嗐，不是还有崔二小姐吗？少东家的妹妹！” “啧啧，柔弱女子如何支撑庞大家业？” 路人的热议声传入李英兰的耳朵，她不由松了眉，少东家死了，她不必再提心吊胆。 全家驾着马车离开，路过黄包子的门口，董有森人来熟地和人打招呼，黄包子嗳了一声。 “这不是郑家的马车吗？现在给他家用了？” 旁边的黄家兄弟搭腔：“新来的李记看起来家底挺荫实。” 黄包子愁道：“嗳，他家今天搞的开业大酬宾揽走不少生意啊！” “怕什么？莫非他家能天天大酬宾？等明天看看吧！” …… 踏进家门，所有人都卸下一股劲，各回各屋地躺着，董有森把包子递给媳妇。 “晚饭应该没人做，你和妞妞吃包子吧。” 杨秋花得了肉包子，一声不吭地去火房热一热，“哼，你们爱吃不吃，我能吃饱就行。” 躺在炕上，李英兰不是一闭眼就睡过去，她舒展了四肢，回想今天的所有状况。 “好像做包子，没有我想象的轻松。” 这是她的第一感受，和方氏分工合作，如她们这样的茶饭老手，没觉得游刃有余。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开店不能绑住我的手脚，也不能绑住两个儿子，他们还得在家管牲口管田土和鱼塘。” “至于孩子们，还没有到独当一面的时候。” “嗳！我该招聘一个小工帮忙才是。” 心里有了成算，她进白玉空间，在书房里面找出一张红纸，在上面写下招工通知。 小睡一会儿醒来，她出门看见其他人都在院子外纳凉，招招手把符文鹤叫进屋。 “今天一共挣了多少？” 符文鹤沾水，在桌子上写字。 “4两？”这个数字，远远低于她的预期。不过收入少也有她临时决定打八折的原因，好歹挣到了这个月的房租钱。 李英兰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她缓缓道出。 “这个月还剩下十五天，如果剩下的每一天能每天保持4两以上的收入，月末可以挣到60两左右的毛利，刨除房租，食材，人工，马草等等杂项，应该还剩30两。” 她虽然对着符文鹤说，但没有征求对方意见的意思。 “好孩子，去叫大家去堂屋集合。”符文鹤点点头离开。 所有人都坐齐了，李英兰拿着红纸出来宣布。 “我决定招店小二！” 此言犹如一声春雷，阻止声差点掀开了屋顶。 “娘，咱家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要重新招人，多给一份工钱出去多不划算？” “是啊娘，我们又不是开酒楼，哪有刚开张就招工啊！” “我也不同意！” …… 没人支持李英兰的想法，她早已预见是这种情况，不急不躁地解释。 “卖包子的生意没有想象中那么挣钱，但是也不会亏本，咱们家现在没有一个闲人，既然挣得不够多，何苦将人拴在那儿。” “倒不如多给一份工钱，松开自己的手脚，再去干别的活。” 杨秋花眼睛转了转，用手肘捅了捅自家男人，让他说两句。 “娘，您有啥顾虑？咱家最不缺的就是人。” 李英兰环顾一圈，清了清嗓子：“人虽然多，也要看创造多少效益。我问你们，谁能把今日的帐算清楚！” 董有森吞吞吐吐：“我没收钱，我不知道。” “还有别人知道吗？” 屋子里鸦雀无声。 李英兰沉声：“以后包子的事情交给方氏，她和新招的小工一起打理铺子。” “老二每天除了喂牲口，打扫牛圈再多一项，按时接送你大嫂。” “老大你抓紧时间，修一个马棚出来。” 杨秋花努了努嘴：“娘，家里的孩子这么多，干嘛非得招小工，我看小符正合适。” 这话她刚才就想说了，结果她暗示自己男人，他好像没领会自己的意思。 “文鹤？我不同意，他和小花生要一起学习！” 李英兰从来没有考虑让符文鹤来做一些机械性的工作，太浪费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