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有森一骨碌翻身爬起来。 他还不得闲，为了帮老娘问公牛的事情要奔波，得不了懒觉睡。 反观董有林家大门紧闭，一看就还在做梦。 李英兰自打对牛奶起了心思以后，对老黄牛照顾有加，自家院子割下来菜杆，打下来的赖皮外叶，全送入牲口圈。 她现在每天起床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牲口圈看老黄牛。 背着手晃悠悠地回小院，隔着土墙就看见董花生的半边小脑袋在田坎边上。 李英兰着急地调着嗓门制止。 “诶，不许在田里尿尿了！从今天开始你去茅厕里面解决大小便。” 董花生被突然吓了一下，尿意全无。 他哀怨地提起裤子，偏头朝院外大喊：“为什么？” 李英兰健步如飞地冲回家，对小花生一顿教育：“快到夏天了容易滋生蚊虫苍蝇啊！” “以后家里不种菜了，不许在地里小便，要讲究卫生知道吗？” 董花生撇了撇嘴角：“哦！” 李英兰盯着他去茅厕解决大事，又督促他用肥皂把手洗干净，心里才顺过气来。 她蹲下身，苦口婆心地教：“以后上完茅厕、饭后、起床入睡前，都要用肥皂知道吗？” “娘说的是，不过咱家随时用肥皂，就怕存货不够用啊！” 方桂香不知道什么出房间了，手里拿着一件新衣裳，黛蓝色素锦，领口和袖口绣着一枝雪白的梅花。 寻声，李英兰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被新衣裳吸引了。 “娘，看我给您做的新衣裳，上身试试？” 李英兰起身走过去，摸了摸绣花，没有杨氏做的绣活儿漂亮，但比普罗大众绣得像模像样，她觉得方氏一定是花心思了。 想想第一次买布回家之后，男人们的新衣裳要不了多久，都换上了。 这次等了好些日子，方氏才拿出来这么一件，绣花儿应该很浪费时间吧。 这么想着，李英兰对方桂香这个便宜儿媳是由心的喜欢。 “行，我回去试穿！” 虽然布料是她掏钱买的，但李英兰还是怀着收礼物的心情把新衣裳给换上了。 特意返回白玉空间找镜子：“不错，浅蓝色的底色配上雪白梅花，穿上好像变年轻了。” 李英兰乐呵呵地出房间门给方氏看。 董花生在旁边夸：“阿奶你好漂亮好年轻哦！” 经过李英兰每日每夜的保养，补水、抹面霜、眼霜、面膜、七七八八地做下来，原主的躯壳也恢复了不少肌肤的光泽。 经小花生的提醒，方桂香也主意到婆婆的变化，董有果风风火火打开房门跑出来凑热闹。 “我看看？！” “呀，这身衣裳真适合我娘，我也觉得我娘变年轻了，嫂子你说呢？” 方桂香深以为然地不住点头。 李英兰满心欢喜地对她们的夸奖照单全收，在心底则是默默把保养事宜，提高为与养老同样重要的档次。 李英兰乐呵呵道：“我很喜欢，老大媳妇辛苦你了。” 方桂香说得不好意思了：“娘，您太见外了，给您做衣裳这不是媳妇该做的本份吗？” 晌午做饭，蒸上白面馒头，李英兰把泡了两天的酸豇豆拿出来，切成碎丁和猪肉沫一起炒了一大盘。 开胃的酸豇豆炒肉末配馒头，董家人吃得舒服。等吃饱了，董有森才敢说话。 他观察老娘的习惯，凡是吃饭的时候都不爱说话，所以他也选择识时务地闭嘴。 他回来的时候正巧踩着饭点，不然可以早点说。 “娘，能配种的公牛找着了。就是咱村里唯一的道士家，你说巧不巧？” 李英兰没想到，乍一听，也是愣住了神。 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情有可原。 道士是修行之人，他们崇尚牛，后世还有人戏称他们这些修士为牛鼻子老道，可见不吃牛却养牛是很正常的。 李英兰追问：“道长家如何说？” 董有森嘿嘿一笑：“此事我谈妥了，只要得闲把咱家牛牵过去同圈住几天就行，等下崽了，他家和我们家平分。” “若只生下一只小牛，我们再协商给银子，或者以物换物都行。” 下崽产牛奶，李英兰是现在最期盼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吃饱了就牵过去吧。” 饭后，目送董有森把牛牵走，她才背着手回屋，最近家里农忙结束了，除了两个媳妇躲在屋子里缝新衣裳，倒没有旁的事情了。 李英兰也不想一直找事做，索性不折腾，让两个儿子也好生休息。 进了六月，董家人过得悠哉悠哉。 地里每日安排人去查看，该浇水浇水、该除草除草、该抓虫抓虫。 家里，李英兰继续领着孩子们学习认字。 期间符文鹤来了许多次，特别是赶上李英兰说故事的时候，他就更不会提前走了。 李英兰心疼他嗓子哑了，一直不见治疗，想来是家里太穷了。 李英兰只是凭空这么想，毕竟她还没有去过符文鹤家，这日偷偷地把人拉到自己屋子里。 “好孩子，婆婆出面，请村医给你治疗嗓子好不好？嗓子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还这么小，不能哑巴一辈子啊！” 这是符文鹤第一次踏进李婆婆的屋子，有股熟悉又陌生的木质香气冲击着他的鼻腔。这股香气勾起了他在心底尘封的往事，那些快要淡忘的记忆。 李婆婆为什么会有这么珍贵的沉香木？ 符文鹤一眼，就发现了李英兰放在床头的木头，他连忙低头掩饰惊讶。 李英兰以为是这孩子害羞，她拍怕瘦小的肩膀道：“你放心，所有的费用，婆婆替你出了。” 其实李英兰自认不是慷慨之人，特别是遭遇了卫书贤一家的不辞而别，她不想一味对别人好了。 这次李英兰愿意主动开腔，主要是爱惜符文鹤，能读得进书的孩子，就有走仕途的机会，可是古代太残酷了，不会说话相当于和仕途无缘。 她有心让董花生走仕途，也有心想给他的孙子找个伙伴，他们有从小就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以后到了官场上，彼此也是为数不多的可信之人。 她只是希望自己的孙子仕途平坦，有熟人相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