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亮。 董家人又出门了。 这次换杨秋花一个人留在家照顾妞妞。 李英兰走在队伍后面，他们今天主要走昨天没有去过的地方。 山林里大雾弥漫，有扎人的荆棘与刺茏，一不留神就会在衣服上就会沾满黑色的刺球。 董家两兄弟走在最前面，董有林一边拿砍柴刀斩断拦路的藤蔓，一边给自己儿子嘱咐。 “小花生你要搀扶好奶奶知道吗？” “知道！” 董花生和董有果往回倒着走，一左一右，挨着李英兰，她还没有老到需要人来扶。 罢罢手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我腿脚利索，自己爬山能行。倒是你们两个，这里不常有人经过，容易有危险，不要跑得太远了，容易迷路，知不知道？” 董有果仗着自己眼睛视力好，压根就不在意，董花生仗着自己身体灵活，跑得也快，也没把李英兰的话当一回事。 等走过第一片拦路的荆棘，李英兰道：“大家还和昨天一样，分开去找吧，日落之前，咱们在山下汇合。” 董有林邀请道：“娘！你跟着我们走吧。” “不了，你带好小花生和你媳妇。” “老二啊，你自己一个人走一边。” “今天让有果跟着我就行了。” 董有森一看娘不要自己跟着，死活要赖在一起，李英兰没办法， 最终同意他一路了。 李英兰现在走的这一片林子，全是香樟树，香樟树容易掉树叶、掉树枝、掉果子。地上堆积了一层高高的落叶，每朝前踩一步，都嘎吱嘎吱的响。 “娘！这些小绿果可以吃吗？” 说着，董有果好奇地摘了一小颗想放在嘴里尝。 “嗳，别！这东西不是拿来吃的。” 李英兰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 董有果捂着被打红的手背，一脸委屈：“娘！那它是用来干啥的？” 这一点李英兰还真知道，在后世香樟树是非常常见的绿化植物，街道上随处可见。每天环卫工人要清扫无数次香樟树叶。 等它开始掉落果实的时候，就会看见地上有成片成片的黑点点。 “等它到秋天，果子变黑了，可以拿回家煎水泡脚去湿气。现在刚长出的绿果没有用，走吧。” “哦！” 董有果失望地继续朝前走，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收获。她无聊地低头踢树叶玩。 董有森走在最前面开路，朝山顶上爬去。 上爬的路非常消耗体力，因为土沙没有充足的水分，便得格外干涩松散，脚下滑滑的，一不留神就会摔倒。 三个人默契地手拉着手，互相帮助，横着脚步往上走。 终于来到山顶了，摆脱香樟树林，董有森喘着大气坐在大石头上歇息。 “娘！这半边山也没有果子。” 董有森语气尽是失望，费了好大劲，浪费两日的时间，一无所获。 董有果用手掌给自己扇风：“嗳，娘！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下山回家吗？” 说李英兰不失望是假的，没有无患子，就意味着她挣钱的门路又要换了，这本生意不长久。 “来都来了，先不着急回去。” 李英兰有气无力地说道：“咱们再去一次上次采摘无患子的地方。” 董有果啊了一声，语气全是诧异和不愿意。 “娘！又过去干嘛，明明就没有果子了。” 李英兰没有废话道：“你不愿意一起，就先和你二哥下山等我，我自己去一趟。” 董有果架不住老娘态度转变的攻势，立马认怂道：“好好好，我去！” 再次来到无患子树下，李英兰反而心境沉着了，看着树冠绿荫，她吩咐道：“你们去找找有没有树苗，有的话挖出来给我。” 董有森听罢，一下子就开窍了。 原来他老娘存的是这份心思！ 现在这颗树很粗，需要两个人一起张开手臂才能抱住，想移栽回家是万万不可能，所以他娘想要树苗。只要种大，开始结果，肥皂的生意以后还有得做，也不用费劲爬山摘果子了。 他对自己老娘的远见，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无患子树的目光也变得热切了。 李英兰等他们去忙活，自己有旁的事情做。 从身上摸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刀。她对着暴露在土地表层的树根进行挖采。 如果连树苗都没有，她可以来个双保险，挖一截树根回去，看埋在地里它会不会自己生长。 她从白玉空间里面带出来的小钢刀十分锋利好用，不论是抛开表层土，还是切断树根，都很轻松。 弄到手臂长的那么一截，李英兰觉得差不多了。等她站起来，董家两兄妹返回了。 “娘！真的有一株！” 董有森双手捧着树苗，根部还有长径错综复杂地包裹着泥土，献宝似的展示给李英兰看。 “嗯，不错！根部保留得挺完整。” “好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这一次，她总算是满意要打道回府了。 “娘，您挖树根干啥啊！这又不是树葛。” 董有果好奇地看着树根说道，她还记得从前大家吃树葛的景象，又割喉咙，又难下咽，如厕的时候肚子痛得死去活来，就是很难排泄出来。 李英兰没有刻意解释她的用意：“我随手挖一根玩玩。” 走到山下，临近日落，想着董有林一家该快来了，余光扫到有一拨面生的人朝山下走，李英兰不想和他们打照面。就让董有果原地等，她和有森先回家。 种树苗讲究及时，不能脱离泥土太久，她让董有森赶忙去墙外种下，不要离自己的墙边太近了。 她害怕以后无患子树长高了，树根太过粗壮，会撬动茅草的地基，本来茅屋就是靠土、碎石等盖出来的，经不起树根的生命力爆发撼动。 拿到一截树根返回进白玉空间，李英兰在果园里面，选了一块比较大的空地，刨出一个土坑，把树根连同有机肥料一起埋进去。 淋透了水份，她这才想起自己之前种的油柑树苗，跑过去看一看，好家伙，之前有她一半高，现在已经和她一样高了。 “未免长得太快了吧，空间里面的土是吃了兴奋剂吗？” 李英兰对油柑的长势又诧异又欣喜。如果什么植物在空间里面都长的飞快，那她不是如虎添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