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秋痕望着郁家弟子,问道:“大家兜转了这一日,可有发现不妥之处。”郁家众人互望一眼,都是连连摇头,郁秋痕说道:‘这就奇了,唐寒轻音讯全无,他究竟去了哪里,西禅
宗来到岛上,如今也不见了踪影,难道另有地方咱们疏漏了?”——
郁增风说道:“受地震之难,岛上许多地方艰难于行,颇不好走,或许真有疏忽之处,如今天色已晚,只能明日再动身寻找了。”郁增雪点头说道:“不寻到柳少庄主的夫人,咱们都颇
觉不快,明日再去探访,或许有不意之喜。”蒋承轩在旁附和说道:“二位岛主说得有理,这位柳少庄主对咱们有大恩,咱们若不回报,那还算是人?”众人感激他救出了郁温柔,此刻都心
怀不甘,决意次日再出发探岛——
郁秋痕感慨不已,点头说道:“咱们天岛都是热血沸腾、知恩图报的好汉子,这百余年来从未变过,着实难得。”——
柳悦清如游魂般飘到村口,茫然坐于一株大树下,他心碎欲死,头脑一片空白,双眼无神望着前方,峰下许多田地四分五裂,他的心也如同这片田地般,碎得不成形状——
龙瑶嫣悄悄走到他身旁,低声叫唤他一声,柳悦清毫无反应,龙瑶嫣轻轻叹了口气,在其身侧坐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亦是痴痴发呆,两人宛如木偶般纹丝不动,不知觉时夜幕低垂,
已到了晚间,一阵凉风拂过,龙瑶嫣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抬头望去,圆月悬挂半空,皎洁月色此时竟显得无比凄冷,令人心寒——
深秋时节晚间寒意透骨,柳悦清依然如磐石般纹丝不动,龙瑶嫣搓了搓双手,这一双纤纤玉手早已冰凉,她暗道一声“不好”,摇着柳悦清的臂膀,柳悦清转过头来愣愣望着她,目光呆
滞,毫无生气的模样,惹得龙瑶嫣一阵心痛。她强忍伤怀,咬着牙说道:“清弟,咱们回屋去吧,秋寒袭人,不能在这里久留。”柳悦清嗯了一声,却不动分毫,龙瑶嫣用力拉起他的身子,
连拖带拽好不容易将他推进了屋子,却又生怕他去寻短见,自然不能让他独自留在屋内,当下回身把门掩上,走到他身侧柔声说道:“清弟,你先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柳悦清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我不明白,柔姊她怀瑾握瑜,淑慧贤德,是世间难得的好姑娘,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待她,让她就这么离我而去,命丧大海,我着实不该……不该让她随
我出海,我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柔姊,柔姊,你不如让我随你一同去了算了。”说到这里,他再也按耐不住,捂着脸面失声痛哭——
龙瑶嫣强忍悲伤,挤出一丝笑容,眼泪却早已如决堤江水滚滚而下,哭着说道:“清弟,你别说傻话,我知柔妹妹的心思,她无论人在何处,都会叮嘱你要好好活着,绝不能有轻生念头
。”柳悦清摇着头流泪说道:“可是我心好痛,我真觉得好心痛……”他突然弯下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龙瑶嫣更是哭道:“你清月山庄的仇还没报,吴家血案凌家冤情都未明白,你怎能
……你难道不顾千里之外苦苦等着你的兰妹妹了?”——
她此言一出,柳悦清全身一震,猛然抬起头来,双目圆睁,一时竟如定住,半晌后才喃喃说道:“我糊涂了,我不能弃兰妹而轻生,她在中原等着我,无论如何我也要去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