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啊！”赵氏悻悻地嘀咕了一句，最终手也没敢甩过去，捂着自己的脸转身就走了。 走的时候，她的脚步有些踉跄，总感觉现在的方竹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一个人受了刺激，真的能改变这么多？ 见人总算都走了，柳李氏连忙安慰方竹：“竹啊，那些人胡咧咧的，你别管她们。” 方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娘，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也别再提了。” 她还能说什么？ 她能感受得到，柳李氏现在对她，完全就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总害怕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她会离开一样。 她其实真的没有想过要离开的事情。 她回身看了柳絮一眼，没有说话，走过去从小灵儿手里将锄头拿过来，蹲在她面前轻轻帮她拭去小脸上的汗水。 “灵儿回屋里去给大姑倒水好不好？” “嗯！娘，咱们不理那些坏人好不好？” 小灵儿眼巴巴地看着她，虽然她并不是很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娘亲生气了。 “好！”方竹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去吧。” 灵儿用力地点了点头，总的来说，在她原来的心里，喜欢大姑比喜欢娘亲更多。 但现在的娘亲对她很好，那天大姑却欺负娘亲了，她心中的天平早就已经倒向娘亲这边了。 但给大姑倒水的事情，她还是愿意的。 不但要给大姑倒水，也要给娘亲倒水，那么大太阳呢，娘亲肯定又累又渴了。 方竹没有再说话，继续走回旁边的菜地去忙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跟柳絮打一声招呼。 虽然知道这样有些不应该，但她对于这个类似无脑似的大姐真的没有好感。 什么事情都不清楚，便跟着外人一起咋呼。 只怕村里的人都在等着她过来的时候，一起来看热闹的吧？ 柳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方竹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又悻悻地闭上了嘴。 柳李氏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柳絮拉进了屋里，小灵儿已经端了一碗水进来了。 “大姑，你欺负我娘！”小灵儿嘟着小嘴说了一句，然后把水放在柳絮旁边的桌子上，便转身走出去了。 大姑欺负她娘亲，她不要跟她玩了，她要去陪娘亲去。 柳絮：……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 看着柳李氏那不赞同的面容，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似乎自从他弟回来了一遭后，家里就变了。 不但是方竹变了，就连灵儿那以前总粘着她的小丫头，此时也不粘她了，这令她心里很不舒服。 柳李氏叹息一声道：“絮啊，这次你真的很不应该！” 柳李氏对于女儿人未到声先到就对方竹骂骂咧咧的做法很不喜欢，她千方百计地想要挽留方竹，但她的女儿，似乎总在她背后扯她后腿。 “娘，那个人，她真的能改变？”背后连一声方氏都不愿意称呼，可见她对曾经的方氏有多不待见。 柳李氏嗔了她一眼，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重话。 “絮啊，她是否有改变，娘跟她日夜相处的人最是了解不过了，现在的她，真的很好！” “你啊，日后也别再总找她麻烦了，娘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她也走了，你让娘一个人怎么过？” 说着，柳李氏又想起了柳林，抬起袖子抹起眼睛来。 “娘，你说什么浑话？这不是还有我吗？”柳李氏的脸色微微不自在。 “你怎么说现在也是有一头家的人了，你也不能总往这边跑，否则你公婆他们迟早会有意见。” “娘现在，也就是想要留个人做个伴而已。” 柳絮听得心酸不已，爹早走，娘带着她与弟弟早早被赶出来，相依为命。 那年，她也不过才十岁。 “娘，她，跟那个大胡子，真的没有什么？” “那天娘便跟你说过了，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进去娘的话了？外人的话你倒是全部都听进去了。” 柳李氏无奈，明明那天送肉过去的时候，她便跟柳絮解释了哪里来的肉。 却不想，不过才两三天时间，她竟然转身就听信了外面的传言。 “那天过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那个大胡子了，竹一直都陪着我捣鼓菜地呢，要真有什么，娘还能不知道？” “就算她现在跟那个大胡子没有什么，但现在她已经成弃妇了，难保日后她不会再生别的心思。” 柳絮轻哼，就是见不得她老娘对方竹百般讨好维护。 “林已经签了和离书，他们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日后若真的遇到好的要离开，娘也会当再嫁一女，把她嫁出去了。” “娘，你……”柳絮气倒，但对上自家老娘那淡淡的目光，她最终也没有再在这事情上多说什么。 “她没有再给你气受吧？” “没有，她现在对娘可好了。”说起现在的方竹，柳李氏的脸上露出舒心的微笑。 就算是以前柳絮未出嫁的时候，也没有方竹现在那样窝心。 那种感觉，真的很舒心。 柳絮仔细地打量着她老娘的脸色，见她的表情真的不似作假。 “既然她真的改变了，那我也能放心些了。” 柳絮将她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娘，我给你带了两斤大米和五斤面，应该够你们吃几天了，过几天我再送来。” 她的日子其实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好过，以往的时候，她一个月偷偷从家里扣些粮送回来，也是担心老母亲真的饿坏了。 但每次回去，都会被婆婆可劲儿的搓磨上几天。 要不是她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儿，只怕她的日子更不好过。 这次只是短短几天便能够再次送来米面，还是因为前几天柳李氏送去的肉。 那一大块肉足有二十多斤呢，她们自然是舍不得怎么吃的，自己只留了一小块肉尝个肉味，其余的都卖给了村里家境好些的人家。 她们可不会像柳李氏那样只卖二十文二十五文，而是按外面的市场价，野山猪肉三十文一斤。 为此，她家也算是小赚了一笔，她婆母一高兴，也就让她送些米面过来了。 “你日后不用再送米面过来了，我们现在不缺吃的。”说到这个，柳李氏脸上露出笑容。 “娘，难道真的如外人所说，你们那天也收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