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连着请了利州城好几个大夫过给顾霄，只是没想到下药下的太猛，药性怎么都去除不了。 夏氏最后没办法了，只能让严妈妈赶紧去青楼叫几个姑娘过来，先把眼前的问题给解决了再说。 这事传到宁娴院子时，秋霜狠狠地“呸”了一声：“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人活该死在计女身上，狗娘养的东西。” 看宁娴望过来的惊讶眼神，秋霜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撇撇嘴道：“小姐，这畜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奴婢这才忍不住骂人的。” 看宁娴不说话，秋霜还以为她觉得自己粗鲁了，正要说话，却见小姐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骂人的感觉爽吗？”宁娴笑着问道。 秋霜点头：“太他娘的爽了。” “记住这种感觉，下次再有人欺负我们，就狠狠地打回去，打不过，就先少臭骂一顿再找人一起打回去，绝不能让对方好过。” 宁娴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只管放心的打，放心的骂，万事都有小姐给你撑着。” 秋霜心里感动的直想哭，小姐真是太他娘的好了。 “娴姐儿。”顾廷从外面进来，才到跟前就示意秋霜去把门关上，压低声音道，“你猜的没错，夏氏管理的那几间铺子账本果然有问题。” “舅舅坐。”宁娴脸上的玩笑之色散去，“问题大吗？” “我目前只看了米铺的账本，就发现这里面出入很大，赚进来不少，可采买的反而更多，所以这两三年竟然都是勉强收支平衡。” 顾廷一一分析着，末了道，“现在还不清楚这些钱是不是落入了夏氏的手里，但至少说明这些账本有问题，我可以抓着这个不同意分家产。” 宁娴点头：“夏氏贪来估计也多半是为了子女着想，可以查查看看她有没有利用子女名字购置的产业入手。” 顾廷点头：“我也想到了这点，不仅是子女，就连她那个什么干女儿怀蝶，也不能放过。” “想要围堵夏氏，把她的得力助手砍断，也很有必要。”宁娴和顾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严妈妈这三个字。 严妈妈是夏氏的奶娘，一路跟着她从娘家到顾家家，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必是对夏氏做了什么事十分清楚，要她背叛主子不一定会，但要砍断，倒是不难。 他今日一回来就径直来这听雪苑了，也还没有听说今日在这顾家发生的事，却这时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还多包了一圈纱布，这才多问几句。 宁娴也没想说这事，只道是今天不小心又碰到伤口才这样。 “那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顾廷起身要走。 宁娴送他出了院子，却见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那棵大树后探头探脑的，她喝了一声：“谁？” 那人顿时收住身子躲在树后不敢动。 “我看到你了，再不出来，我可就直接打了。”宁娴示意秋霜去拿根棍子，有备无患。 “表小姐，是我。”那人缓缓地从树后走了出来，尴尬地站在那。 “是你？”反倒是秋霜惊讶，“你过来做什么？” 来人竟然是顾霄的长随二满，被秋霜这么一问，他反倒更加不好意思了。 踌躇了几下后迅速丢下一句“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后就直接一溜烟地跑了。 秋霜愣在了原地。 宁娴反倒笑出了声，倒是没想到顾霄身边这个长随心地还算不错。 依照秋霜和她说的，她被二满拉到隔壁的屋子后，本以为自己的清白就要毁了，可哪知道二满非但没碰她，还离她很，保持距离。 看他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秋霜就和他闲聊了起来。 二满说他家里穷，十岁的时候被卖到了顾家。 听说给大少爷做长随，虽然差事难做但胜在不仅工钱高还能经常得赏赐，他为了养活一家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做这个长随。 他也知道顾霄做事过分，可他不过就是一个长随，哪里敢和主子顶撞？ 最多就是顾霄心情好，把哪个强抢过来的姑娘丢给他时，他暗地里会想办法让这个姑娘离开。 虽然是阳奉阴违，但能拿工钱又偶尔能行好事，二满就是靠着自己的小机灵一直做到现在也没有被顾霄发现。 被她这么一笑，秋霜有些羞涩，没好气道：“这人也这真是的，还非得跑这一趟，说说这么一句。” 宁娴道：“下次你见着他，让他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再说吧。” 顾霄是个傻的，但夏氏却是个精明的，只怕对自己儿子身边的人什么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了榻，宁娴却辗转反侧睡不着，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她想起来利州城后的事，也在想要如何对付夏氏的事。 到最后，她看着那地上透过窗户纸洒进来的皎洁月色，脑袋里竟是不受控制地在想，不知指挥使大人有没有安全到达益县？有没有再遇到过刺杀？ 唉，他武功高强，身边又有鹰九，她瞎操个什么心啊。 结果想完这一遭，她又不由想起在船舱上的那一幕，他缓缓靠近，当时的眼神和神色，分明是想…… 算了算了，宁娴把头埋在枕头里，指挥使大人岂是她可以染指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被急促的拍门声猛然惊醒。 敲门的是顾廷身边的长随，他气喘吁吁道：“表小姐，老爷醒了，少爷让表小姐过去看看。” 宁娴一个鲤鱼打挺就起身了：“好，这就来。” 好在她嫌手受伤，穿脱衣裳麻烦便没有脱。这才第一时间就冲到了顾田院子里，夏氏也在，自然是找人拦住了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娴声音冷淡，神色冷漠。 “这是顾家，不欢迎宁家的人在这，更不准你靠近。”夏氏站在屋子门口，一脸严肃和冷漠，“你八字硬，若是再克着你祖父，你有几条命来赔？” “硬你娘的硬。”宁娴“呸”了一声，“我八字这么硬，怎么没克死你啊？” 夏氏勾唇冷笑：“那是我福大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