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现在财力物力并不是如何的充足,还是只能走精兵强将的路线,过一两年后,才有本钱建立大量的步兵军团。
此时还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李元霸微微摇头,向着问话的将军答道:“我就是李元霸,请尧将军上前说话。”
他不过是十人不到,对方却是三百余人,按人数来相差极大,可是不论普通骑兵,还是骑阵中间的一群将领,都是面露迟疑之色。
李元霸天下无敌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什么以一敌五百,以一人冲进万人阵中,种种夸大失实之处很多,也难怪这些人胆怯害怕。
犹疑片刻之后,到底是尧君素胆气要略壮一些,阵中片刻骚动之后,一名大将穿阵而出,到得李元霸身前。
尧君素只是一袭普通士兵的薄铁甲,头戴普通的铁头盔,手持一根马槊,向着李元霸随意的拱一拱手,微笑道:“唐公镇守河东道时,曾经集鼓传将,我当时河东郡的鹰扬府校尉,经常奉命来见唐公,三公子当时不过十三四岁左右,也曾见得几次,当时公子已经有神力之称,不过寡言少语,虽然力大,身体也不觉得如何的强健,观看脸色,也有病患之虞,所以河东上下,都不以三公子为意,只说唐公诸子中,世子仁德,可为唐公府守成,二公子世民英雄豪杰,将会壮大唐公府的声威。不过当时李淳风游历至此,却说三公子脸带异像,咱们只当他胡说八道,三公子却果然成就不凡,已经不在世子和二公子之下。”
李元霸斜眼打量尧君素,见对方一身普通士兵的铁甲,满脸灰尘,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显然这几个月的围城,对尧君素的体力和精神都有极大的伤害。
他也是出身平民,在隋军将领中很是难得,而且向来有爱兵如子之称,麾下士兵对他都很佩服与尊敬,若不然,也不能引兵抗拒强敌至今。
待对方说完,李元霸微微点头,答道:“尧将军曾经为我父旧部,奈何不肯到长安?”
尧君素摇头道:“公子若还是用这种陈词滥调来劝降,尧某就回去了。”
他微微一笑,用好奇的眼神看向李元霸,温声道:“尧某确实也算是在唐公帐下效力,不过算不得什么旧部,也不是唐公府的心腹,我的眼中,只有大隋天子!今日出城来,倒不是觉得公子有什么说辞能打动我,只是来看看当日少年,今日变成无敌大将的模样罢了。”
尧君素确实已经早萌死志,一心要在河东城里战死,成全自己的名节。今天出来,也是觉得李元霸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打动自己,而又很是好奇,要来看看李家当年不出众的第三个嫡子,今天究竟是变成了什么模样,以至于天下闻名!
待他说完,李元霸摇头道:“我不是来劝尧将军投降,那些话这几个月来想必也有不少人劝过将军,若是能劝的通,只怕早就成功了。我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不过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还是清楚的,将军一心要舍生取义,博个青史留名,为人间留一忠义榜样,这些心思我清楚的很,又有什么可劝将军的?”
尧君素面露赞许之色,这一次,却是没有接话。
对方既然明白他的心意,又还有什么话好说?他却也是奇怪,这李元霸特意求见自己,究竟又有什么新鲜说辞,能让自己动心。
却听李元霸又肃然道:“大隋天子已经以身殉国,将军想必已经知道?”
他没有称杨广名讳,语言间也没有什么不尊重之处,所以虽然提起尧君素的伤心事,对方也只是默然点头,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措。
在尧君素身后,三百隋军将士有的人神情黯然,有的人却面无表情,有的人却是面露笑意。
不论如何,杨广之死,并不能使眼前这些军人真正伤感,就是尧君素也并不会把杨广当成一个明君,所以也没有什么特别伤感的表情。
他们所坚持的,只怕只是武将的职责,和千古大义的名气罢了。
李元霸明白此点,心里更加笃定,又向尧君素道:“天子死了,全国各地的情形将军想必也是知道,将军可敢答我,就是守住河东,甚至让你收复长安,咱们李家败落了,大隋天下还能挽回吗?”
尧君素面露痛苦之色,答道:“不能,天下之事已经不可为,这一点我也不会强辞夺理。”
对方既然明白这一点,下面的话自然更加好说,李元霸不觉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