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李元霸的冲击,历山部飞原本就已经失去战力,等李府的精锐骑兵大举出击时,整个战场上下都已经明白今天的胜利归谁所有。
眼看重骑兵经过休息和调整后,已经冲到了自己身前不远,历山飞却是当机立断,向着翟雀儿惨笑道:“今天过后,我们的事算是结束了。”
翟雀儿默然不语,向他们这些大豪,起来不易,一旦倒下去就很难重整旗鼓,特别是他与历山飞原本就是在上谷混不下去,才来打李家的主意。
两人取得默契,历山飞立刻下令,放倒自己的帅旗,派遣一个将军领着亲兵,到阵前去接洽投降。
等李世民率部砍瓜切菜一样的冲到后阵时,历山飞已经率着几十个将校,跪倒在李元霸的马前,看到李世民赶到,几个贼寇头领微微抬头,看一眼他,却又都是低下头去。
敌人投降的如此果断,李世民却也诧异。不过此次他在功劳上如何也抵不过李元霸,既然李元霸将对手逼降,也省了自己厮杀之苦,倒也就罢了。
当下打马向前,对着李元霸笑道:“三郎,这一番功劳立的凭大,为兄佩服。”
说罢,用艳羡的眼神看向簇拥在李元霸身后的一百束甲铁骑。
他是当真喜欢这些重甲铁骑,原本以他的财力物力,也可以轻松建立起这样一支铁甲骑兵来,可是之前李世民把全部的财力物力,都用来结交各地的豪杰和世家子弟,用来壮大充足李家在各地的号召力和关系网,也用来扩大李家的骑兵队伍,把全部财力用在建立一起铁甲重骑兵身上,就是到了现在,李世民也绝对不会如此去做。
他的艳羡,只是作为一个优秀的骑兵将领,纯粹以军事的角度去观察和感叹罢了。
这一百重骑兵已经冲杀了几次,马匹早就换过一次,在马甲之下的战马却仍然是热气蒸腾,有不少还累的前腿都在微微打颤,而在马身上的骑士,虽然都是身负黑色玄甲,手持重槊,由早晨冲杀到现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染满了鲜血,槊身也是染的通红一片,不少人的槊尖还兀自滴着鲜血,可见刚才战况之激烈,这些重甲骑兵冲杀之猛。
人在战场上所用的力道与精神的耗费,却又远远高出训练场,可以说,在训练场上奔驰厮杀一天,可能也不够在战场上一个小时的损耗,那种精神的高度紧张,力气极度耗费,注意力的高度集中,都会使一个强悍的战士在冲杀几次后,就可以在原地累成一滩烂泥。
而在李世民眼前,这些重甲骑士却明显是行有余力,一个个骑在战马上若无其事,举止之间,仍然是彪悍有力。
想来若是再换一匹战马,这些重甲骑士再去冲杀一阵,也是绝无问题。
想到刚刚这一百人撕开几万人的防御是那么轻松,那些刀枪剑戟砍在骑士厚重的铁甲上,根本不能给他们有效的杀伤,一百人冲杀了几阵,死在他们手下的不止千人,可是这一百人连重伤都没有,只有几个骑士被矛尖透过甲胄的缝隙刺伤,这时候已经包扎完毕,一样满脸杀气,等着李元霸再下军令。
李世民摇头苦笑,自己这三弟真是大有改变,以前只顾自己习武厮杀,现下不声不响,竟是在几个月间弄出这样一支强兵出来。
若是正面对抗,以李府骑兵千人,才能挡的住眼前这一百人的冲击吧。
想到这里,李世民若有所思,也不听李元霸的那些谦虚的套话,又向着李元霸问道:“三郎,这一位骑兵,需得多少财力来供养?”
李元霸也不隐瞒,很坦然的看向李世民双眼,向他答道:“之前我的参军卢淄算过,若不是从晋阳宫中取来铠甲,唐公府中取来兵器,突厥人给的战马,再加上晋阳宫中的财物来装备,仅一匹重骑的花费,就得十户有两丁的农户来供养,而晋阳大城,城内外也不过才三万多户!以晋阳全部的财力,也就能养两千多骑的重骑,以太原道与河东道两地十余郡一起来供养,也就是能供养万余骑铁甲骑兵。就这,还得先行打造好铁甲,买好战马,不然,必定是民不聊生,难以维持。”
李世民若有所思,在他身后的长孙无忌却是面露兴奋之色。
李元霸铁甲骑兵的冲阵威力,给了他极大的震慑,他与李世民郎舅之亲,自然巴不得李世民在李府中的实力最强,战力最高,可是以李元霸的个人武力,加上这么一支强兵在手,何况从各种迹象来看,李元霸也不是昨日吴下阿蒙,勇悍之余,并不愚蠢。这样一来,李世民的实力必定会大大削弱,极为不利。此时一听铁甲骑兵供养之难,不觉面露喜色,嘴上却是故作遗憾道:“怪不得开皇年间,文皇帝用全国之力,才建立一支万人左右的铁甲骑兵,用来防御突厥,现在要想再建这么庞大的铁甲骑兵,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