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互相撞击的同时,两边的轻骑也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槊矛相接。
这一比试,却已经明显看出来王君廓与苏定方在骑兵指挥上的差距。两人相接战之初,倒还是势均力敌,须臾过后,苏定方麾下的骑兵已经悄然变阵,由原本的正面相交,慢慢倾斜成半圆形,整个近两百人的骑兵队列,在苏定方的巧妙指挥下竟是犹如一人,变阵,戳刺,后退,掩护,苏定方藏身在骑阵之中,不停的指挥发令,犹如一个弹奏技巧高明的乐师,将麾下两百多人的能量全数释放而出,巧妙的配合在了一起。
在对手的打压之下,原本两边人数相同,几番交战之后,王君廓所领一边,却已经在人数上大落了下风。
王君阔气的哇哇大叫,却是苦无办法,只觉得自己这一方情形越发吃紧,对方领兵冷静而果断,不停的打在自己最痛的地方,不少士兵看出败象来,已经是信心全失。
王君廓大怒之下,看到苏定方在对面阵中,他灵机一动,干脆掏出羽箭,摘去铁箭头瞄向苏定方,手指不停的打放又松,他使的弓箭劲力很大,距离又是很近,几支连珠箭射将过去,苏定方意外之下,只听得胸前铁甲咚咚作响之后,立时重心不稳,摔落马下。
他的几个亲兵见状大惊,急忙跳下马去,将他拖到一边安全的地方。
就这么一会功夫,王君廓趁着对方群龙无首,组织自己的骑兵果断反击,苏定方部群龙无首,立刻支撑不住,开始不断后退。
李元霸看的有趣,只觉得这一场比试精彩纷呈,却比自己亲历战场时打的还要漂亮几分,他知道眼前的这两员将军都是当世英雄,天分高超的英杰之士,自己若不是初窥武道之门,又有李家嫡出公子的身份,未必能使得两人真心效力。
当下害怕百练豪杰们损伤过重,便将手中令旗一挥,身边立刻有人鸣金示意,让两边各自收兵。
过不多时,苏王两人各自收拢了兵马,检视了落马受伤的将士,便即骑马前来李元霸身前覆命。
苏定方这边堕马六十余人,失去兵器者八十余人,王君廓堕马者少了一些,手中兵器被打落的却是更多了一些。
李元霸问清伤者不多,众豪杰训练的多了,早就有一身躲闪本领,就算是受伤的,也极少有伤的重的,当即便放下心来。
见王君廓与苏定方两人都是面色铁青站在自己身前,李元霸失笑道:“怎么两位将军如同顽童一般,比武演练是军中常有的事,况且又不分胜负,何必做出如此模样来,徒惹人笑。”
苏定方冷然道:“若是各凭本事,便也罢了。可惜王将军胜负心太重,竟是以阴招来偷袭,若是不然,凭他的骑战本领,又怎么会与我分不出胜负?真是笑话!”
王君廓怒道:“对战之时,难道还规定好了不准射箭,这又是哪家的道理?”
李元霸听的忍俊不禁,噗嗤一笑道:“罢了,还好没赌什么大彩头,不然两位定要提槊持矛,现在就下场单挑一场了。”
见苏王二人面红过耳,李元霸又道:“其实兵者诡道也,定方你失之方正,吃了人亏,却是抱怨不得。”
苏定方虽然并不全然服气,只是李元霸如此评定,当下也只得默然不语。
却听李元霸又向王君廓道:“只是君廓的骑战指挥,比定方又差了老远,日后当向定方好生学习才是。”
王君廓躬身称是,只是起身之时,仍然横了苏定方一眼。
李元霸摇头苦笑,知道指望此人去虚心向苏定方学习,定然是绝无可能。
当下只得又笑道:“所以说来论去,两位将军仍然平手,麾下将士,今晚一律犒劳,锅碗么,就只好自己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