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托鲁先是一喜,此时又是面若死灰。
其实若是往常,突厥人怎么骄横,却不会如此教训一个小部族的未来族长,尽量的压榨对方才是突厥人的宗旨,这样的折辱只会使得对方与自己鱼死网破,或是彻底决裂,并没有实际的好处。
而今日如此鞭打,就是要给站在眼前的李元霸一个厉害,让这些汉人贵族彻底放弃分化草原实力,放弃拉拢突厥人的鹰犬!
这还是他们知道李元霸的身份,卖李家一个面子,若是不然,直接将这伙汉人杀光了便是!
鞭声又轻脆快捷的响起,一鞭一个印记,一鞭再下去,可能就会又带起一团血肉!
突厥贵人洋洋得意,看着伫立不动的李元霸,直欲笑出声来。
倒是不出他们所料,李家前两年就偷偷与突厥人有过联络,虽然颉利没有太大兴趣,总算是虚与委蛇了一番,而突利却对李家极有兴趣,又很是喜欢李家的二公子李世民,有以前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就算李家这三公子如何的神勇无敌,也断然不会鲁莽到破坏两边关系的地步。
李元霸却只是看着被打的血葫芦一样的骨托鲁,面沉如水。
身后的马元规与王君廓早就争论不休,两人声音虽然轻微,却已经是争执的万分激烈,若不是这时候时候情形微妙,只怕李元霸的这两个属下到先要撕破脸皮动起手来。
马元规是李府老人,此时已经做到了车骑将军,自然有些看不起投靠不久的王君廓,虽然与对方说话,眼睛却是笔直地看向前方:“王将军,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算是唐公被三公子说服,不打算借突厥为外力,但不代表咱们就能随意得罪,太原以北,尽是突厥人的天下,就算是罗艺,现在也忙不迭想和突厥人搞好关系,咱们不与突厥人搞好关系,却要一再破坏,王将军,恕我直言,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与马元规相比,王君廓却是满脸笑意,他紧接着对方的话头道:“马将军一直没有到过草原,不知道这里的道理。突厥人,就是欺善怕恶,你越怕他,他越要骑到你头上。开皇年间是什么样,现下又是什么样,咱们越是怕他们,越怕得罪他们,却偏偏让他们骑在头上耀武扬威!不如就给他们点厉害看看,你把他打服了,他反而跪下来给你当孙子!”
马元规被他说的一滞,刚想说话,王君廓又笑道:“现下就是个好机会!突厥人虎视眈眈,这些霫人既然不服气,咱们公子先行拉拢上,然后奚人、契丹,很多部落对突厥不服,只是没有人敢挑头,以公子的能力度量,若是善用此事,将来争夺天下,将是多大的助力!”
他的道理一套又一套,可惜总归有句话是打死也不肯说。
马元规心中冷笑,暗道:“对三公子自然是千好万好,又得了美人芳心,又在草原上暗中布下一颗伏子,将来总有用的着的时候,可惜对李家就不怎么好了,还没有动兵,就先惹下了强敌!”
不管如何,马元规都决计阻止李元霸与这些突厥人翻脸成仇,当即向着王君廓断然道:“不管怎样,杀几个突厥小兵没有什么,若是要在这个时候得罪他们的贵族,我绝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