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风坐下喝茶,说道:“尚姑娘真好功夫。今日中午一战,让在下大开眼界,原来碎叶刀是这般使的。”
尚雨道:“哦?出乎意料的糟吗?”
周南风道:“姑娘真会说笑。这般使刀,前所未见,真是……”他酒还没醒完,又眨眼睛又顶太阳穴,还小心地侧过头不让尚雨见到。尚雨心道:“本姑娘在依云轩见过的醉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看不穿你?”
尚雨不搭话,屋里便沉寂了下来。两个人都在平缓心情,暗中鼓劲。半晌,周南风瞧向尚雨的眼光终于变得犀利,问道:“姑娘说有事相商,还望赐教。”
尚雨踌躇着道:“上次周公子曾说,想请我杀一个人,不知……不知现下是否还需要?”
周南风没想到她单刀直入地谈及此事,一愣,立即道:“当然!在下虚位以待,一直等着姑娘呢。”他倾身向前,“姑娘的意思是……”
“那好。我替你杀这个人,不过……我并不要钱。”
周南风明显往后一缩:“不要钱?”
“怎么?不要钱的事,你还不肯?”尚雨见到他迟疑的神色,颇为惊异。
周南风一笑:“在姑娘看来,周某两个眼睛都是钱孔形状的呢。在下只明白一个道理:能用钱做的事,就一定要用钱,再多也不怕。因为这世上若连钱都办不到,可就是天大的难事了。听到姑娘这句话,在下有些心虚呢。”
尚雨道:“你……你看得真准。这事确实挺难办,否则我也不会先来试探你的功夫了。”
周南风坐回椅子,离尚雨越发地远,道:“原来姑娘试我,是为这件事考虑的。这可有点……不过姑娘先说出来听听吧。”
“我……我……我娘亲去了……”尚雨眼圈一红,落下泪来,哽咽着道,“她……她抛下我一个人去了……”她说不下去,用手捂住了嘴。
尚雨坐在桌子对面安安静静地哭,周南风扼腕长叹,垂头道:“唉……”却听尚雨立即说道:“你又不认识我娘,不需要在这里假惺惺地哭,我自己哭会儿就好。”周南风僵在当场,只得端起杯子喝茶,勉强道:“嗯……那么,姑娘请节哀顺便……”
尚雨哭了片刻,抹去眼泪,抬头看周南风。周南风被她明亮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开口说话又怕得罪了她,好不辛苦地板着脸陪坐。尚雨道:“我娘亲……去了。”
“是……请姑娘节哀顺便。”
“我要你替我解决一个人。”
“姑娘如此说话……难道尚大娘是被人所害?”周南风面露惊骇之色,随即变成愤慨。尚雨冷冷地道:“虽然不是亲手害死我娘,却也差不多。他们三番两次扰我娘亲,让她冒寒而出,沉疾加重,又暗中偷袭,打伤了她,惹犯了心病,否则哪里会这么快就……就……就……”她伸手捂住脸,肩头乱抖,泪水从指缝里不住渗出。
周南风躬身道:“姑娘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