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翔默然片刻,小声道:“你去查查她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没问题,我亲自去查。”褚刚迟疑了一下,“昨天小泽从洛阳赶来了,可惜公子已经喝醉,没有看到他。”
“小泽来了?”任天翔大喜,“许久不见,这孩子长高了不少吧?他来做什么?”“有个不好的消息,”褚刚道,“北方邢窑烧制出了与陶玉不相上下的瓷器,而且其上色技术比陶玉更胜一筹,其色彩之绚丽令人叹为观止,因其主要使用黄白绿三色为基本釉色,因此也被人称作‘三彩瓷’。”
任天翔忙问:“陶庄的生意受到了影响?”褚刚点点头:“三彩瓷比陶玉色彩更绚烂,定价也比咱们低,因此受到了许多人的追捧。现在咱们陶庄的生意一落千丈,再不想法改变,只怕就要陷入亏损的境地。”
“这么严重?”任天翔十分意外,“陶玉怎么说?”
褚刚摇头道:“他正在琢磨三彩瓷上色的诀窍,但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小泽才赶来洛阳,要公子想想办法。”
见褚刚欲言又止,任天翔忙问:“你有什么主意?”褚刚迟疑道:“依我之见,咱们干脆将陶庄卖了。咱们已经从这上面赚了不少钱,及时收手可保住胜利果实。世上赚钱的门道多得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任天翔负手在房中踱了几个来回,摇头道:“陶玉曾帮咱们赚到了第一笔钱,不能丢下他不管。虽然在他发明比三彩瓷更好的瓷器前,陶玉市场会有所萎缩,但咱们依然有机会保住最后的市场,甚至实现盈利的增长。”
褚刚奇道:“咱们要怎么做?”任天翔信手拿起桌上那本翻开的《吕氏商经》,笑道:“吕公最擅长的一招叫奇货可居,也许咱们可以学一学。你让小泽回去告诉陶玉,封掉九成陶窑,只留最好的几座,将陶玉的产量压缩到目前的十分之一,然后将它的售价提高十倍。”
“售价提高十倍?”褚刚十分惊讶,“陶玉的价格已经很高了,售价提高十倍还会有人买吗?现在邢窑、越窑的瓷器品质与陶玉已经不相上下,而且价钱更便宜,我实在想不出陶玉有任何涨价的理由。”任天翔自信地笑道:“照我吩咐去做,我相信吕公的智慧和经验,即使到今天依然有效。”
褚刚将信将疑地离去后,任天翔草草洗漱了下,感觉宿醉已过,这才踌躇满志地开始巡视自己的新家。但见这座三重门的宅院虽算不上多么奢华,却是闹中取静、雅致清幽,粗粗估价恐怕要值万贯之数。他再次意识到权势地位的重要,只要有幸身居高位,随便一笔贿赂就足够普通人奋斗一辈子。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和喧嚣,任天翔心中暗忖,刚搬进新家第一天就有人上门来找事儿,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匆匆来到门外,就见一个衣衫褴褛、体壮如牛的少年不顾一切往里闯。两个门房手执棍棒正把他往外驱赶,不过二人的棍棒招呼在少年的身上,就如跟他挠痒一般。任天翔一见之下急忙呵道:“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