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参加完世青赛, 牛顿就立刻要带队回国了，这次经费有限，他们也不能像男足那边一样输了比赛还包机回国, 只能保证订票时弄到的是连号的座儿。

    一群大小伙子提着行李, 和牛顿坐火车去捷克首都布拉格, 在这边的机场乘坐直达班机回北京。

    才结束了高强度的赛事，小伙子们这会儿都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倦怠感，一个个懒懒散散, 走路要喊, 牛顿不错眼的盯着, 生怕哪个半路走丢。

    他不怀疑以这群排球运动员的体格, 人贩子看了他们都要绕道走，可牛顿不信任这群大个子的脑子, 比如二愣, 他要是走丢了，真的有极大概率从此迷失异国街头，再也回不了家。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还是秦春晓最容易走丢，因为在到机场时, 他们居然撞上了俄国队和巴西队，然后一群大小伙凑到一起互相要联系方式, 胸肌挤胸肌的凑到一堆, 秦春晓就淹没在其中。

    和那群起步一米九的大块头相比，小秦这孩子真的太矮了，牛顿不低头都没法找人, 一个错眼, 秦春晓就从百草园挤到了三味书屋。

    但等小秦挤出来时, 他已经成为了现场唯一一个拥有所有人联系方式的存在, 只因在大家眼里，这位靠防守拿到世青赛MVP的墩都是值得结交的对象。

    牛顿：“墩……春晓，去寄行李。”

    秦春晓的耳朵自动过滤“墩”字，神色自然的走开，牛顿松了口气，只以为是自己反应快才躲过一劫，压根没想起自己作为教练有豁免权这事儿。

    此时一曲《铁血丹心》响起，老牛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声音甜了八个度。

    “喂，老婆……什么？排排受伤了？他没事哈……胳膊腿没少就好，我回去给他炖骨头汤补身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牛教练收起手机，满脸忧虑和甜蜜，真是好一个悲喜陈杂的怀春中年。

    闵耀阳好奇的问：“牛教练，paipai（二声）是谁啊？”

    牛顿挥挥手：“我儿子。”

    此话一出，现场能听得懂中文的人都陷入奇妙的静默。

    牛顿的儿子叫排排，那不就是牛排吗！？

    秦春晓回来的时候，他手下几个傻大个就挤到他旁边小小声。

    “晓仔晓仔，你知道吗？老牛居然给他的儿子取名叫牛排诶！”

    “他儿子不会恨他吗？”

    “这年头的家长啊，一脉相承的爱给孩子取怪名。”

    秦春晓眨眨蓝蓝的大眼睛：“我觉得还好啊，奇妙的姓氏配奇妙的名字嘛，只要没叫牛蛋，我相信老牛的儿子不会怪他的。”

    他上辈子就知道牛顿的儿子叫什么了。

    李羚还神秘兮兮的说：“牛排好像还受伤了，他干什么的啊？”

    知道实情的秦春晓：“大概和闵耀阳的二妈一样吧，反正你们别乱说乱问就行了，别人要是问起……”

    闵耀阳抢答：“就说牛排是在外地做生意的！”

    这小子说完还比了个大拇指，看来是小时候被妈妈教过相关知识。

    秦春晓点头，让其他人也记住。

    在他的记忆里，牛顿的独子在边境工作，工作特殊到即使上了电视，身上的马赛克也会厚得碳基生物都眼花，老牛这个亲爹看到视频都绝对猜不出那是自己儿子，逢年过节也很少回家。

    这父子俩能见一面也不容易，算一算，这次老牛回家，还是秦春晓记忆中头一回带着他为之骄傲的荣誉去见儿子呢。

    而他也可以回家了。

    所谓国青队、国家队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聚在一起训练的，平时他们还是在各自的省队里打球训练，如果上头允许，他们也会为各个俱乐部效力，甚至是出国打球赛，只有需要代表国家出赛时才会提前集合训练。

    毕竟国家队也不是进了以后就成了铁饭碗，如果训练状态不佳，也有被国家队退货回省队的风险，有些运动生涯大起大落的运动员甚至能在国家队进进出出好几回，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又被厉害的后浪摁在替补席上。

    不过以秦春晓的能力，目前国内还没人能从他手里抢首发呢。

    载誉归来的运动员们在机场终于得到了那么两位体育记者的青睐，大家合了影，就上了大巴，听领导讲了话，便能乘坐牛顿提前订好的机票各回各家。

    符碧扬在机场和他们道别，转身上了去H岛的班机，而李羚的哥哥李牦再次开车来接他们，老规矩，他们先绕道把秦春晓放下，这兄弟俩再回家，路上李牦还不停的感谢秦春晓对他弟弟的照顾。

    想起李羚在赛场上对自己的陷害，秦春晓嘴角一抽，倒是理直气壮的接下这些谢意。

    住惯了星级酒店，等到脚落了地，重新见到自己住到大的老破租房时，秦春晓还有点恍然新生的感觉。

    他真的带着金牌回来了。

    秦春晓提着行李跑上楼，家里没人，桌上却有热饭热菜备着，一杯牛奶下压着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