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雄壮的公牛冲出泥浆沼泽，齐胸高的挂甲蛮猪与其相比，就像半身人站在鲁斌的面前，两只尖利的牛角俯低冲顶，将这头吨位重的召唤生物猛地掀翻，往外滚去十几米远。 鲁斌暗骂一声，自己的坐骑被石化蛮牛偷袭攻击，转眼间丢掉半条命，普通人怎么可能承受地住。 他摊开左手，掌心出现天蓝色的风柱，随即向两侧的伙伴下令：“改变阵形，向我靠拢！” 随后将风柱对自己释放，形成两人合抱粗细的旋风壁障，鲁斌朝石化蛮牛钩了钩手指，挑衅意味十足地比划了割喉的手势。 “哗啦……哗啦” 波荡起伏的泥浆沼泽，接连蹿出两头石化蛮牛，块头与被“干掉”挂甲蛮猪相差无几，硕大的鼻子喷出蒸汽似的白烟，夹杂着几颗火星，令人惶恐不安。 鲁斌看见石化蛮牛家庭的首领，用力跺着前蹄，腐臭的泥浆残留随即不停滑落，露出锃亮的黄金鳞片，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一双猩红发亮的眼睛，分别盯着阿尔泰亚和自己，露出刻骨铭心的仇恨。 “只有三头石化蛮牛，一公一母，还有两头幼崽，刚好组成一个家庭。” 阿尔泰亚不知死活地说出心里话，随后鲁斌就看见那头石化蛮牛的首领，愤恨的眼睛转头盯着这位上城区的公民。 “该死的。仇恨值拉地未免也太快了，我的旋风壁障还在等着开战，抵消一次物理攻击，这是反败为胜的机会！” 石化蛮牛的首领并不缺乏智慧，看出被旋风保护的人类不容易杀死，就转去对准杀死家庭成员的另一个凶手。 阿尔泰亚顿时感受阵阵心悸，忍不住挪动脚步，往“第一勇士”所在的位置靠近，即使被卡西欧和佩纽斯呵斥责骂，短暂的恼怒过后，脚步丝毫没有停下。 “呼！”石化蛮牛的首领看见两个仇人逐渐靠近，前蹄用力刨土，随即伏低头颅，猛地往前冲去，它的块头是挂甲蛮猪的两倍，速度始终无法提到最快，不过这种吨位体重，没有人敢拍着胸口担保能够抗住。 除了鲁斌，自持旋风壁障能够对消一次物理攻击，双手抓紧沾血的短枪，准备如法炮制这头怪物，真正的怪物。 “轰！”石化蛮牛的首领发动野性冲撞，当场将旋风壁障撞碎，散逸的风力无法将其掀翻，只是偏转到鲁斌的右侧，此时承受急停重挫的反噬，当场动弹不得。 “机会！”鲁斌毫不犹豫地抓紧短枪，朝这头石化蛮牛的眼睛戳击，尽管它飞快地闭上眼睛，可是薄薄的眼皮抵挡不住锐利的枪尖，顿时“噼呲”一声，拳头大的眼睛捅穿了。 “哞！”滚烫的白烟蒸汽，从石化蛮牛的鼻孔剧烈喷发出来，除了站在它身侧的鲁斌，所有人都忍受不住地四下逃避，远征队的前锋阵列顿时崩溃。 两头石化蛮牛发现机会来临，不约而同地发起冲锋，掌握的时机如此巧妙，即使鲁斌也不得不承认，这群怪物拥有相当高的智慧。 落单的远征队成员，被齐胸高的石化蛮牛追上，呼的一声，致命的石化吐息喷地全身都是，简单的皮甲瞬间变成岩石，沾染的皮肤也变成石头，并不断往周围扩散。 鲁斌看见石化部位蔓延到脖子，那个人就失去意志，转眼间变成冰冷的石像，姿势维持在生前的最后一刻。 一瞬间，两个石化吐息的牺牲，前锋阵列变得更加混乱，就连远征队本阵也受到影响，刚刚恢复如初的阵形，此时也有些不稳定。 “卡西欧、佩纽斯，你们两个人合作，用绊马腿战术，去制服那两头小牛。” 鲁斌看见忠心的追随者，被滚烫的蒸汽弄地全身通红，他不想两人受到波及，就命令卡西欧和佩纽斯去挽回局面。 “阿尔泰亚，过来！” 来自上城区的公民，出身来历都不凡的年轻人，听到鲁斌的命令后，乖顺地当场听命，随即想起自己的身份，神情有些抗拒。 “快过来！你和我联手先干掉这头大家伙，否则所有人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阿尔泰亚的心里有再多的不满，此时也被“第一勇士”的话吓住，想起自己身负使命，承载家族的期待，前面有再多的危险，也不能退缩。 他的右手缠绕着风之力，越是往前走，风力就越大，当阿尔泰亚来到石化蛮牛的首领面前，右手的旋风已经清晰可见。 鲁斌抓紧短枪，感觉自己快要压不住这头怪物，连忙下令：“你还在等什么？快掉干掉它！” 阿尔泰亚犹豫了片刻，不料石化蛮牛的首领，不顾颈骨折断的危险，猛地发力将鲁斌往身后甩去，同时唯一完好的左眼，朝拥有风之力的人类发动“死亡凝视”！ 来自冥界的死亡法则，具现成一具黑斗篷骷髅，就像死神塔纳托斯的化身降临，朝阿尔泰亚递出攫取灵魂和生命的利剑。 可惜，阿尔泰亚被神赐“灵魂熔炉”保护，拥有浓郁的神恩，再次避免死亡凝视的伤害。 “哞！”发现异常的蛮牛首领，毫不犹豫地喷发出石化吐息，试图将阿尔泰亚变成岩石雕像。 “我等地就是这一刻！” 阿尔泰亚被旋风包裹的右手，朝蛮牛首领的嘴巴狠狠地砸去，连着浓郁的泥灰色气息，倒卷着吹向怪物的身体。 “唝隆！”鲁斌只听见一声雷霆轰鸣，随即看见阿尔泰亚的旋风拳，势如破竹地轰碎蛮牛首领的嘴巴、鼻子，猩红色的汁液四下溅射，落地遍地都是。 更可怕的是，石化吐息对蛮牛首领的身体也有效，黄金的鳞皮迅速染上石灰石的质地，不断地侵袭着下面的血肉，这头怪物随即当场僵住，动也不动地就像死掉似的。 鲁斌心里暗暗惊疑：“奇怪，怎么没有收割到石化蛮牛的源泉，就连死亡法则碎片都没有抽取，难道……” “小心！它还没死！” 阿尔泰亚此时正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的空当期，听到鲁斌的提醒，慌乱地想要抽身退避，试图稍后重组攻势再来。 可是，蛮牛首领没有给他机会，伏低头颅狠狠地顶撞，尖长的牛角顺势捅进阿尔泰亚的胸膛，并将他往上甩去。 半空洒落一串猩红血花，鲁斌召唤自己的坐骑，丢掉半条命的挂甲蛮猪，此时也已经回气，一声不吭地冲过来，顺从鲁斌的指令，朝蛮牛首领被石化吐息波及，侵蚀程度最严重的左前蹄撞去。 “咔嚓”一声，牛腿折断飞走，鲁斌看见蛮牛首领壮硕似山的身体，摇摇晃晃几次，狠狠地栽倒在地上，断腿截面除了骨头，血肉皮膜都变成岩石。 “时来运转！现在又轮到我了。” 鲁斌挣扎站起身，刚才被蛮牛首领用力甩走，撞在它硬如钢铁的身躯，半侧身体麻木，腿脚都有些不灵活。 左手摊开，天蓝色的细小风柱再次成形，只是鲁斌没有将它甩向重伤垂死的蛮牛首领，而是走上前，踩住它的下颚，将它的嘴巴用力拉开，随即将旋风术从咽喉送进体内。 “我知道，只要不被你的眼睛盯住，死亡凝视就释放不出来。你足够强悍，可惜与我相比，还是远远不够。” 蛮牛首领的铁鳞铜皮，不仅具有很强的防御力，同时也具备法术抗性皮肤，可是任何生物的内脏都很脆弱。 鲁斌抓住这个特性，攻击怪物的内脏，转眼间将它没有法术抗性的内部，搅成一堆血肉模糊的碎片。 即使有再多的愤怒，失去宝贵的生命，也是没有凭藉的情绪，一阵风吹来，瞬间当场消失。 鲁斌瘫坐在地上，顺利收割到的蛮牛本源，令他的身体恢复许多，旅法师之书抽取的死亡法则碎片，比刚才那头蛮牛更多。 阿尔泰亚的情况也开始好转，毕竟他的身体拥有浓郁的神恩，即使胸膛被牛角捅穿，重要的内脏却没有受到伤害，此时正在抓紧时间止血、愈合伤口。 神赐“灵魂熔炉”获得蛮牛首领的灵魂，阿尔泰亚心里一松，随即想起中途截流的可能，又望着模样凄惨的“第一勇士”，发现他伤势好转，心里的嫉恨又多了几分。 没有两个强力的战士，远征队前锋阵列四下逃走，本阵遭到两头蛮牛的轮番冲击，石化吐息、死亡凝视接连显现威力，原本致密的阵线，没有被它们击穿，却自行崩溃散开。 拥有智慧和远见的“贤哲”，被远征队成员当场撞翻，十几双大脚踩过去，动也不动地就像死去似的。 死亡的阴影笼罩远征队成员，恐惧紧紧地攥住他们的心灵，“将领”没有及时建立威望的恶果陡然显现，所有人都不听命令地分散逃窜，抖动摇晃的视野里，只看见惊慌失措的伙伴。 两头蛮牛在周围游荡，发现有人逃出去，就追上角抵击杀，以血腥和杀戮继续刺激，让所有人陷入狂乱。 鲁斌环视周围：“卡西欧、佩纽斯，这两个人是怎么搞的，竟然……” 他说不下去了，锐利的眼睛发现自己的忠心追随者，一个被石化吐息喷成雕像，一个躺在地上毫无气息，明显是被死亡凝视夺走性命。 两个收下没多久的小弟，就这样结束了短暂的人生，鲁斌气地大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