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之月（10月），奔流城迎来又一次大丰收，位于内城由专人负责看守的粮仓，堆满了晒过的麦子，空气中弥漫着谷物浸透阳光的香味，淡淡的缱绻不去。 对于建城历史不足一年的拓荒领来说，海量的粮食意味着辛勤的付出换来的实实在在的回报，所有人都坚信明天的生活会更美好，并愿意为这个目标努力奋斗。 只是饱暖富足的生活，往往会让人不自觉的怠惰，再则滴水成冰的凛冬时节的临近，也导致很多人更愿意待在城里厮混，好在开拓进取的氛围还很浓厚，修葺、翻新房子的需求很大，由此催生出新兴的产业。 鲁斌抓住这个时机，顺应领民的需求，由市政厅直属的工匠行会出面主导，推出与建筑行业有关的石匠、瓦匠、泥水匠、木匠等职业有关，学习各种行业技能的简易学校。 由专人负责传授，目的是以最快的速度培养出一批合格的工匠，而不是由平民们胡乱地凭借经验客串着乱来。 其次，鲁斌趁机推广在北境通用的度量单位，包括最重要的车辙间距，石砖的标准尺寸，并用珍贵的秘银和精金制作标准量具——称重的砝码、测量的直尺等。 原本混乱不堪的交易市场，由于公平秤的推出，尽管没有一夜之间迅速澄清导入正规，至少引入官方认证的符合所有人利益的商业秩序。 奔流城大兴土木的结果迅速催生出数量庞大的建筑工匠，行会传统的师徒相传的模式逐渐瓦解，被更有效率的学校代替。 尽管老匠人非常不满而心生抵触，可是在非常强势的“领主雷兹”面前，他们的人数太少，声音也不够大，因此很快被赞同声淹没。 聪明的人观望风向后，迅速地选择体面的投降，他们在各个学校里担任教导者，传授速成的技艺，由此拉起比以往更庞大的建筑团队，成为承包房屋翻新的“领班”。 其中的佼佼者，甚至开始接触官方，承接有利可图的奔流城的市政工程建设，从此脱离低贱的“匠户”阶层，成为与工场主看齐的“包工头”。 这些人，逐渐脱离繁重的体力劳动，凭借自己灵活的脑子，依靠追随在他们身后，或者被他们管理的人，赚取更多的回报，与市政厅凭借工资和薪水维持体面生活的雇员一起，慢慢地充实着奔流城的中产阶层。 凛冬将近，农田里没有活干，离开村子、庄园的农夫，进入奔流城后，或主动或被动进入这些简易的学校，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一技之长，并很快加入日益庞大的产业队伍里。 修补之月（11月） 拓荒领从来不缺乏聪明人，尤其是掌握资源的大人物，他们看出学校的好处，同时也看到奔流城每天都有新的变化的局面，看重其中的丰厚回报，纷纷在这方面进行投资。 鲁斌负责主导的政策，由自己起了个开头，带动其他人跟进的模式，成为执政官奥利克.泰瑞斯阵营智囊们研究的样板。 “家族也有私学，针对主家和分支的子女，附庸的小贵族、骑士的后代，也有资格进入，并在学习的过程中建立稳固的友谊，为将来的依存关系奠定基础。” “贵族的后代天然地继承一切成为贵族。仆人的后代也会一如既往地继承家业，继续伺奉着主家，这是所有人都认可的共识。不过，奔流城现在如雨后蘑菇冒出来的学校，面向大众的缘故，已经开始隐约打破枷锁。” “所幸的是这样的事情还只是限制在底层的平民身上，就算有人冒出头，跻身进入我们的阶层，也只是寥寥无几的一小撮人，并没有影响既有格局，更别说神圣不可侵犯的贵族序列。” 奥利克.泰瑞斯听着幕僚们的议论，对照“领主雷兹”说过的话，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自己亲眼所见，确定学校和考试这些新鲜玩意根本影响不到贵族的利益，更别说位于北境顶端的泰瑞斯家族。 雷神之子不由自主地沉思：“照这样演化下去，有几个实实在在看得见的例子，底层的平民会看见摆脱自身所在的阶层的希望，而更加努力奋斗。希望，真的是非常可怕的玩意。” 奔流城，各种私人建立的学校由于缺乏相关的经验，尤其是熟练的教导者，在短暂的喧闹过后，曾经的热情渐渐地冷却下来。 速成的产业工人很快分出高下，不够资格的私人学院被自动淘汰，用脚投票的进城农夫让劣货没有生存空间，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传授真才实学的业内标杆。 鲁斌再次出手，召集相关人员，开始编订奔流城的通用教材，将众人积累的经验沉淀为文字，转化成所有人都能学习的知识，并组织一次简单的考试，录取其中的佼佼者，进入市政厅的工程建设部门。 此事一经落实，奔流城的舆论顿时哗然，不过“领主雷兹”的强势，真的没有几个人敢出面挑战，即使执政官奥利克.泰瑞斯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与朋友正面冲突，不是不敢而是不值得。 在鲁斌的亲自关怀下，算是市政厅官员的几个人，很快适应新的环境并站稳脚跟，与此同时，通过学校学习、正规的考试，进入市政厅任职的政策，也顺利熬过了初生的幼苗期，成为大多数人认可并为之期望的目标。 鲁斌不动声色地用切香肠战术，将受到新政影响并获利的人送进市政厅，慢慢地稀释主导此处的泰瑞斯家族的影响力。 随着算学、商学、税法等学校的建立，奔流城涌现出一批人才，里面什么阶层的人都有，并通过专门为他们准备的考试。 “领主雷兹”眼看时机已经成熟，就用自己的影响力，将市政厅的官员分为“行政官员”和“技术官员”，将一家独大的市政厅变成二元制架构，并迅速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北境诸领的贵族，原本都想看骤然崛起的奔流城爬地太高，缺少必须的管理和治政人才而轰然倒地，不过冬天还没有过去，这座崭新的拓荒领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不仅内城各个功能区域建设地宏伟壮观，就连外城市民的居所也从草木为主的“窝棚”升级到砖石构建的“楼房”。有商业投资眼光的商人甚至兴建多楼层的“公寓”，甚至独家独户的“别墅”也在地产开发名单上落到实处。 为数众多的“露天市集”，整合资源后在指定区域升级为“综合市场”，市政厅商业管理处通过公平秤平息了混乱不堪的市场交易，制定相关法律规范保护新生的秩序。 这所有一切的变化都被好事者归功于“领主雷兹”，尤其是在他推出的政策中受益的人，更是赞不绝口地四处宣扬。 鲁斌通过一系列的操作，引导奔流城走向繁荣，对他感恩戴德的大多数底层平民，甚至每天虔诚地祈愿，希望“领主雷兹”施与的恩德能够绵延下去。 祈愿与信仰只有一线之隔，如果有所区别，那么祈愿更加纯粹和粗糙，不像信仰有准确的目标。 如果鲁斌只是一个普通的“传奇法师”，他会因此吸引到善良和秩序的原力涌来，不过他拥有“商业保护神”的神权武器，并拥有旅行领域的能力，能够吸取这些祈愿之力，并让心灵之光越发茁壮。 鲁斌对传说中破碎的神格，失落的神器不抱任何期待的原因就在这里，只是专注自己手里已经拥有的“双蛇杖”，由于每日收割到几千人的祈愿，祂不仅变得越发完善，还赋予灵魂绑定的持有者新的能力。 神威.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