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们听见房内惊恐尖呼之声响起,赶忙近前查看情况。
“娘娘,您这是怎的了”最为年长、岁近花信的一名宫婢,一边为齐郁擦拭额上冷汗,一边冲另几个同侍吩咐打水来为娘娘洗漱更衣。
“梁秋,大喜可回来了”齐郁摆摆手,示意梁秋几人停下动作,“予方才梦见,老家伙竟然先予一步入了黄泉……”
说话的同时,齐郁眼中不禁氤氲出了一片水雾,梦得太过真实,让她难辨真伪。
梁秋面带赧迫:“回娘娘话,喜公公他……”
“他怎么了!”听其欲言又止,齐郁以为当真如她所梦,不禁狠狠抓住梁秋,手上似有无穷大力。
梁秋吃痛,惶恐跪地求恕:“娘娘,奴婢尚不知晓喜公公所在,派出去找寻的人也还没有消息。”
似乎松了一口气,齐郁放开梁秋,后微微一阵出神,便命几人先行退下,以便她独处静思。
待人都撤出,并带走了室内一大片暖意,齐郁就着一身里衣,如槁木干枯、瘦削如柴的身子,却丝毫也不觉得冰冷凉寒。
“老家伙,你可不能那么简简单单地就死了!”
尝过太多生离死别之苦,品过太多断肠剜心之痛,早在三十年前丈夫、女儿、儿子相继去世,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之际,齐郁便以为,这辈子,她是苦痛够了,再不能、也不会为了任何人的辞世归尘而心生触动、流涕感伤的了,没曾想……
到底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