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侧目,“王爷何出此言?”话毕倏地忆起,赵拓今晨,似乎同他讲过皇帝态度反常一事,但他当时无暇亦无法深究,再听白书提及,恍然有悟。
白书抿唇轻嘲,看向宋凛多一抹玩味,宋凛不觉难堪,面色仍旧从容。
“贤婿啊,饶你再无心权势,自家父皇,总还是要多上些心才好,不说旁的,四平开国之因,你总该清楚不是?”
无意责怪说教,白书旨在讽刺程振之心路人皆知。
当年襄乙大军来犯,国危在即,文丰皇帝病重羸弱,无力持政安邦,定国戍民,太后齐郁无可奈何之下,暗召宋祯相见,许诺若成功退敌,便令皇帝禅权。
基于此诺,又襄乙远距行军,不堪跋涉之苦,兵困马乏,才有了宋祯神将御敌,大获全胜之果。
百姓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作细究,便对新帝——三年后再退襄乙而顺利登基的四平皇宋祯盲目尊崇,
可旁人不察,他们国戚皇亲不会被蒙在鼓里。
久战疆场,若非程振誓死效命拼杀,全心全力相助,甚至为其挡刀扛箭,只怕他早已命丧黄泉。
即是说,四平既存,将军程振劳行苦心,功德无量。
宋祯自然心怀感激,对其优待有加。
奈何世事多变,人心难测,程振越受皇帝重用,被视为国之栋梁不可或缺,受赐财宝金银用之不尽,享而不竭,便越觉不满愤懑,胸意难平,是故常有怨道——天朝臣民,国土山河,其实都该归他程振所有,若无他鞍前马后,鞠躬尽瘁,皇帝之位,根本轮不到宋祯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