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仪不堪绝望,泪复泉涌,順柱下滑仰头恸哭起来,且一发不可收拾,由天忽坠泥潭之感,果非常人能忍。
其势如嚎,声嘶力竭,似要哭断肝肠。
当她全神贯注哭到胸闷气短,脑内空白,后顶上忽地传来一道男音,轻而细腻,柔情若水:“娘娘这般悲恸,教人听了好不伤心。”
说话间,那人还从怀中取出一娟手帕递与张宣仪。
张宣仪登时止住嚎哭,抽动肩臂回身去望,却只见一黒衫长襦、头戴幂篱之人端方而立,目光灼灼注视自己。
“你……你是……何人?……”呼吸不畅,张宣仪说话断续,语带防备。
“娘娘莫要惊怕,小人邱良,受二皇子之命,前来救您出狱。”
挥剑砍断锁链,邱良推门而入,伸手欲扶张宣仪起身。
见人靠近,张宣仪不由后缩几寸,“致儿让你来救本宫?”她清楚自己并未遣人去同宋致求助,一时不信,未敢伸手。
不同宋致传话,张宣仪另有理由,一不愿他牵扯此中,留下话柄更遭非议;二则怕他,有勇无谋,白舍了身家性命。
太皇太后姜老狠辣,宋致不过一“毛头小儿”,连她尚要惧怕几分,宋致本性良善,胸无城府,同其对阵,岂有胜算。
气息渐稳,张宣仪擦干脸上泪渍疑问:“本宫入狱之事,致儿竟从何处得知?”
邱良莞尔一笑,不觉意外,更往前靠近两步,解释道:“二皇子夜往华容,欲同娘娘请安问好,却不见人,遂四下一番打听,折腾许久,方知您被关押于此……”
“满嘴胡言!”打断邱良,张宣仪扶柱而起,理正衣襟,端出自己平日里的高贵架势,掷地有声:“我儿惰懒,除非必要,少有踏足华容之意,又怎会想着夜里问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当本宫老来痴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