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歆站在擂台上则有些呆了。
在那些拳手看来,柳歆作为这里的负责人,还是有些怕他们这个管事——六爷的。
可是事实上,柳歆这忽然的一愣倒不是因为这个六爷,而是因为林越。
她连忙从擂台上走了下来,有些尴尬的挥了挥手,示意拳手们继续,然后快步的走到了他们身边,嬉皮笑脸:“你们怎么来了!”
林越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蹙眉瞪着她。
她倒是知道找方法,连忙躲在了越楚楚身后,小声道:“楚楚,救命!”
而越楚楚却不买这个账,“对于这种事,我站哥哥那边儿!”
“……”柳歆带着薄汗的脸庞露出一个不乐意的表情,沉声说:“我白疼你了!这种时候你居然不维护我!哪怕你事后教育我呢?在老大面前,咱们怎么着也得统一战线阿!”
听到柳歆这么一说,越楚楚又立马叛变了,转头看着林越道:“你别这么凶,柳姐姐就是没事儿跟他们切磋一下,没事大不了的!”
林越真是对越楚楚无语了,伸手一个指头怼在她的额头上:“你啊……”
“别在这儿说话了,咱们楼下去!”柳歆忽然意识到这里人多眼杂,连忙道。
说着,六爷也开口道:“”
……
越云豪被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因为被蒙着眼,他只能靠耳朵来感知外界的情况,辗转了好久,他们才被送到了这么一个房间,对于这个本来就陌生的城市,他更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了。
刚被送进房间没有多久,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平板车的轮子的声音,还有很多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在岸边见到过的那个男人说:“别让他死了。”
然后一个声音回复:“是!”
“但是,不能把他医好了!”
“……”对方没有回应。
“别给他用止痛的东西,这个烂人需要受点教训!”
“是!”
然后越云豪又听到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好几个人的声音,男男女女的在说着和邦的伤情——断了三颗牙,下颌骨脱臼,断了六根肋骨,大腿有刀伤。
死不了,就是要遭点罪了。
这句话是越云豪听了半天之后得出的最重要结论。
救治过程花了很长时间,等到有人来解开越云豪眼罩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这个时候他才看到那几个说话人的大概身形,因为他们都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很多细节无法判断。
“你就在这儿待着吧。”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说道:“吃的一会儿给你送进来。”
说完他们便离开了。
随着他们出门,然后听到咔嚓一声!
越云豪才忽然意识到:他们是被关在这里了。
此时,和邦躺在床上,打着吊瓶儿,人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
眼睛能看到东西后,那中弥漫的恐惧却依然没有减少丝毫。
这个房间很大,似乎有四十多个平方,可是没有一个窗户,屋里摆设也不多,大多数是医疗器具。
他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哪里,也不知道会被关多久。
这种未知的恐惧支配者他最后一丝理智。
站在双开门门口,越云豪伸手用力的拍着那个像是铝合金材质的大门,重重的拍着上面,只有闷闷的声音,呼喊道:“开门!”
“开门!”他锲而不舍的喊着。
大概拍了十多分钟吧,他自己都有些喊累了。
外面却依然没有一丝回音。
终于颓然的靠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他的脑子里彻底的懵了。
甚至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关子这个地方了?
明明他白天的时候还在医院门口站着,想着能见到越楚楚了,自己可以装扮一次有爱的舅舅,说说好话,然后将千恩万谢,感动万分的越楚楚顺利带回家。
在之后,他可以顺理成章的跟她要点钱。
可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越楚楚,真的不再是曾经那个柔弱不堪的越楚楚了。
回想着她今天递刀给自己时那凶狠的目光;
回想着她声嘶力竭的控诉;
回想着她狠狠的将刀刺入了和邦的大腿;
回想着她满脸对和邦的鄙夷,口口声声对他的唾弃……
越云豪忽然在想:越云君,真的是背叛了和邦吗?
为什么当初家里人都那么深信不疑的站在了和邦身边而将越云君赶了出去呢?
眉头深蹙,他想了很久,却没有抓到一丝记忆中的痕迹。
可能是她当初太叛逆的执意嫁给了和邦,早就给家里人心里留下了不羁的形象?
可能是听了太多关于越云君的风言风语?
可能是越云君总是抛头露面跟人打交道做生意,而且做的不错,让人产生了遐想:一个女人没有男人的扶持,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得好的理论?
总之,在越云君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投奔娘家时;
当和邦也理直气壮的后脚跟来还对她拳打脚踢时,
他们一家人都相信了和邦——越思谦就是一个杂种,越云君就是一个荡妇!
所以赶她出家门那是理所当然的!
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阿!
不能因为一个越云君摸黑了越家几十年的清白声誉阿!
而且,后来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不是道德上应该有的谴责吗?
自己这些年并没有做错什么阿!
可是,在面对越楚楚咄咄逼人的质问时,越云豪却觉得糊涂了,觉得徘徊了,觉得不确定了。
他甚至开始质疑和邦。
难道,真的如越楚楚所说,是自己和家人胡乱的相信了外人,而伤害了至亲吗?
回头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
越云豪,开始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