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中校园。 黑色考试月，高考如期来临，正是结束当天下午。 高瘦的女孩儿，慢慢走出教室，旁人都是蹦蹦跳跳的兔子，只有她是慢吞吞的龟速前行。 今年和往年一样，应届考生可真多，最后一道铃声结束，上一秒在安静答题的考生，下一秒他们把校园变得拥挤且壮观！ 成千上万的人来自各个考场，从高耸的楼宇涌出来，每一层都是向下走动的人流，像是一只只蚂蚁，成群结队地从垒筑的土窝流窜而出。 许久，到了地面之后，唯有一个女孩仍是慢慢走着。其实，她是在前进，但相对其他解放的人奔着跑着，她仿佛是在后退，孤独地逆着人流退去。 校园是热闹的，热闹是他们的，而她什么都没有。 “羽儿，羽儿！”凌西念不知道从那个楼层的考试教室冒出来，她赶上了向羽，拉上艾羽的胳膊，一起回教室疯撕试卷，狂敲桌子，狠打校监机器人…… 这一切，向羽统统没兴趣，自顾趴在自己的桌子上。 面色微微蜡黄，鼻梁两边对称着，是严重的眼袋加黑眼圈。上下眼皮一点一点缩小距离，在合起缝隙的那一刻，眼泪流了出来，沁湿了桌面。 “羽儿，起来玩，解放咯！”凌西念和同学玩不过瘾，她还把向羽摇醒了，见到那张蜡黄的脸庞泪流满面，有些惊慌地抱住向羽，“怎，怎么了？” 向羽吸了吸鼻涕，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没事……就是，舍不得你了。” 凌西念一听，鼻子也有些酸酸的：“你傻呀，都是同一个城市里的人，我们可能不上同一所大学，但是放了假，可以一起玩啊，或者我们可以去找对方的学校玩，交通这么便利……” 听着凌西念说话，向羽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心里想的是……过了今晚，明天回哪儿？ 封家，回不去了。 封之畎和小度娘，向羽已经有几个月联系不上了，她就像一片孤舟，独自奋战在题海之中，沉沉浮浮，呛了几口海水，咸淡自知。 “西念，你家里来人了！”向羽注意到窗外，站了两个男人。 不多时，凌西念的家里来人，是父亲凌仲才和哥哥凌南拓来接她回家了。 “那你呢？”凌西念看着身边的同学，基本都走完了，晚上还约定一块去嗨皮，但向羽好像与这一切都无关。 “我应该……会有人来接的。”向羽说着，分明感觉是自己骗自己，都这个点了，该来了不会来了。 “嗯，晚上派对见。”凌西念高兴地喊道，在这样的日子，有亲人来接回家，感觉总是好的，“爸爸，哥哥，回家吧！” 而且，有的家长做得更体贴，甚至是全程陪着孩子高考，考试时，他们就守在校外，吃喝给孩子备好。 向羽没人陪，也没人接，她自我安慰没关系，但内心还是有一点关系的。 “念念，再见！”向羽抹干眼泪，强颜欢笑到底，主动下楼送走他们一家。 然后，向羽默默转身，独自一人回教室，简单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先过一夜。 “嘿，习习！” 习习，他总喜欢将“羽”字拆开来念。